时幼菱怔在原地,甚至不知道顾九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刚才我就应该说穿时香菱的身份。”尉迟文一脸懊恼的走进来。
方才他怒气上头,一时没想起这个事情。
“不能说。”
时幼菱摇了摇头。
“为什么?”尉迟文不明白。
只要时香菱养女的身份传出去,时家商号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染指。
时幼菱刚想说话,胸口猛地一痛,眼前黑了一瞬。
她闭了闭眼,攥紧了手。
深吸一口气,她缓了缓,颤声道:“一个养女怎么能做洱城城主夫人,时香菱的身份只能是时家大小姐。”
她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看向尉迟文:“阿文,答应我,不要说出去。”
尉迟文气极:“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着想?!”
他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时幼菱苍白的脸色。
每次看到她这幅样子,他都忍不住心软。
时幼菱惨然一笑。
谁让她爱顾九溟呢?
压制不住的剧痛袭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挤压她的五脏六腑。
喉间一股痒意,她猛地咳嗽起来,视线骤然变得模糊不清。
尉迟文慌乱的转身:“怎么又咳的这么厉害?哪里难受?”
时幼菱摇摇头,刚想说没事,下一刻她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十日后,义善堂。
叶卿羽的眼里布满血丝,正在为时幼菱施针。
自她那日在时家商号昏迷后,这些天他翻阅各种医书,想了无数的办法,都没能让时幼菱醒过来。
到今日清晨,她的脉象已经变得十分虚弱无力。
若是她继续昏迷过去,恐怕……
想到这里,叶卿羽施针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幼菱……”
“不要睡,快醒过来……”
而此时的时幼菱,正在做梦。
梦里,她又见到了儿时的顾九溟。
那时的她刚回时家,洱城这一代的小辈们自小一起长大,对时幼菱这个时家养女,人人不屑相处。
只有顾九溟,愿意站在她身边。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九爷……”
时幼菱低喃一声,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至鬓角。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叶卿羽和尉迟文二人惊喜的目光。
“你终于醒了!”
看了看外面的昏暗的天色,时幼菱沙哑着问:“我昏迷多久了?”
“已经有十日了。”
“十日……”
时幼菱猛地惊醒,今日是她与顾九溟约定的日子。
她费力的起身,看向尉迟文。
“阿文,送我回城主府。”
不等尉迟文说话,叶卿羽就厉声拒绝:“不行!你现在必须在我这里修养!”
时幼菱知道他担心自己的身子,说话语气很是柔和。
“叶神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处理完了我就回来。”
叶卿羽听出了她话里的坚决。
他定定的看着她,沉声道:“如果是和九爷相关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你十日未归,他从未派人寻过你。”
时幼菱身体一僵,纵使未对顾九溟抱有希望,听到叶卿羽的话,还是痛不欲生。
她喘着气,坚持起身:“我一定要去。”
城主府,正厅。
时幼菱回来时已经过了子时,她心底微沉。
走进正厅,顾九溟坐在主位上,昏暗的烛光,让他看起来更加凛然尊贵。
顾九溟的视线落在时幼菱苍白的脸上,冷声开口:“骗我很有趣?”
时幼菱心里一片冰凉。
她沙哑着声音解释:“九爷,从小到大,我何曾骗过你?”
顾九溟嘲讽出声:“你口中何时又有过真话?”
时幼菱蠕动着嘴唇,嘶声解释:“我这几天有其他的事情在忙,再给我两天时间……”
听了这话,顾九溟只觉得一股被欺骗的怒火直冲心头。
他直接打断她的话:“十日已过,时幼菱,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