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菱!你疯了吗!”
顾九溟心口一跳,冲进火海,将时幼菱抱出城主府。
时幼菱回过神,她仰头看着顾九溟,眼底闪着泪光。
“九爷,你回来了?”
她的神情过于悲凉,顾九溟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烦闷。
他将时幼菱放下,不耐至极:“你想死也不要死在我的城主府!”
时幼菱心口猛地一缩,她伸手攥住顾九溟的衣袖不肯放。
“九爷,你还记得我祖父去世前说的话吗?”
顾九溟的神色一沉。
但不等他回答,她便自言自语:“祖父说,你娶了我之后,必须疼我爱我保护我,你也发过誓。”
听到这话,顾九溟方才涌上的愧疚瞬间消失。
他冷笑一声,嗓音带着冻人的寒凉。
“时幼菱,你当真是好算计,当年顾家出事,时家不仅不伸出援手,时老爷子更是借此机会逼我娶你,你现在跟我说这个,简直可笑!”
时幼菱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本来清晰的面容渐渐模糊,像是眼前蒙了一层纱。
她知道,这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听不见,闻不见。
甚至,发不出声音。
“顾九溟,我就是要你在我身上耗尽一生,你再爱时香菱,也无法娶她做妻子,哪怕我死了,她也只是续弦!”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
顾九溟却是愣了一下,这是时幼菱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么强势。
他缓过神,双手紧攥成拳,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以为你不同意我就不能休了你吗?”
时幼菱刚想开口,一股血腥味直涌喉咙。
她连忙咽下去,声音也瞬间软了下来:“如果我把时家商号送给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再陪陪我?”
顾九溟不知为何,心口升起一抹不安。
但他强行压下,厉声道:“简直是白日做梦!”
就在这时,一直伺候时香菱的下人焦急的跑了过来。
“城主,小姐她刚刚做了噩梦,哭着说好害怕,现在一直在哭……”
顾九溟脸色突变,顾不上时幼菱,匆匆离开。
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背影,时幼菱再也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吐出一口黑血。
“九爷,我也害怕……”
几天后。
时家商号议事堂。
所有管事齐聚一堂。
“既然大小姐回来了,商号理应交给大小姐打理。”
“没错,若不是五年前大小姐出事,商号早就是大小姐的了。”
当然,也有不赞同时香菱掌管商号的管事,但他们人微言轻,只能涨红着脸,怒视着他们。
时幼菱身后的尉迟文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
一声巨响,瞬间让大堂安静下来。
“当年的时家风雨飘摇,要不是她,时家早就被吞并了!哪还有今天的时家商号?你们说这些话,良心不痛吗?”
尉迟文阴冷的眼神在那些管事身上扫视一圈,看到他们瑟缩的表情后,冷笑一声。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位管事冷哼一声讥讽。
“尉迟少帮主,这毕竟是我时家的家事,您掺和进来,不太好吧?”
他是时家的老管事了,便是时家父母,平时也会给他两分薄面。
但尉迟文是谁?
除了时幼菱,谁敢对他说教?便是他父亲的话,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抽出刀,‘哐当’一声砸在桌子上。
“你刚说什么,老子没听见,你再说一句给老子听听?”
“你……”
那位管事被气得身子颤抖。
“阿文。”
时幼菱轻唤他一声,视线落在对面的顾九溟身上:“九爷,你怎么看?”
今天这场所谓的商议,若没有他的支持,那些管事根本提都不敢提。
顾九溟抬眼看向她,眸光流转中闪过一丝寒厉。
“你做了商号五年大当家的,也够了。”
这话实在冷漠又绝情。
尉迟文听了,手再次覆在自己的刀上。
时幼菱连忙制止他。
“都散了吧,阿文,你也出去。”
尉迟文才不想出去,万一他不在,顾九溟又欺负时幼菱怎么办?
在触及到时幼菱眼底的冷意后,他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很快,偌大的大堂便只剩下顾九溟和时幼菱二人。
时幼菱率先开口:“九爷,我没有犯七出之罪,你以何理由休我?”
“这些年我为你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若强行休了我,要如何服众?”
顾九溟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时幼菱,你以为你是谁?时家的确有功,但我休了你再娶香菱,也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她还是时家大小姐。”
时幼菱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当年,时家父母偏心,不忍一手养大的时香菱因为身份低人一等,便瞒住了她养女的身份。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养虎为患。
顾九溟耐心耗尽,他站起身,冷冷的看着时幼菱。
“我给你十天时间,把时家完整的交到香菱手上,否则,别怪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