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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不该来

正阳殿。

牢守卫跪在楚南晔下方,低头回禀:“王,丫鬟蓝初已死。”

楚南晔眉头一皱,放下奏折,“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看好人?”

守卫一顿,随后答:“是王后亲手捂死了蓝初。”

“啪”的一下,楚南晔生生折断了手中的笔,心口没来由一股焦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撕扯,痛的他青筋鼓起。

这个时候外头来人禀告,“王,林姑娘求见。”

楚南晔神色一顿,却说:“不见。”

平日心疾发作唯有水瑶陪在身边才会舒缓一下,可这一次楚南晔却莫名想要自己独处。

没有林水瑶的安抚,楚南晔渐渐稳不住心神,他脑海一阵乱,口中情不自禁说出:“来人,端几壶王后酿的梨花白过来。”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这场景莫名熟悉,好像从前发生过无数次。

很快,内侍端来了开了封的梨花白,酒香醇厚,确实是楚南晔喜欢的。

一杯下肚,脑海的绞痛好像平静了一些。

一杯又一杯下肚,等楚南晔回过神时,他竟已经推开了凤藻宫的寝门。

门内没有人回应,楚南晔醉醺醺走进去,径直来到床前。

此刻,苏晚意穿着一身红罗衣正睡着,闭上眼安静睡着的她看上去乖巧恬静,一点也不像醒时那样带着恨意,据他千里之外。

“阿意……”

此刻,他温柔的样子倒是有点像从前的楚南晔。

楚南晔俯身把人抱紧怀里,空洞的心好像忽然被填满了,烈酒的后劲袭来,楚南晔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楚南晔忽然在一阵刺痛中醒来。

睁眼一看,他的心口插着一支尖锐的簪子,苏晚意看着他的眼里全是恨意。

楚南晔大惊,挥手将人打下床,万分震怒道:“苏晚意,你竟敢弑君!”

苏晚意撑着地面望向楚南晔,却又好像透过他望向记忆里的那一天,“你可还记得你骗我离族时说的话吗?”

楚南晔望着身形狼狈的苏晚意,心口钝痛一阵接一阵,说不上是簪子刺伤的痛还是其他。

他面无表情,没有接话。

苏晚意擦掉嘴角血渍,眼里的痛色一点点收了回去,“你说今后我们生同衾死同穴,如今我快死了,你也该陪着我才是!”

她的眼里,是飞蛾扑火的决绝。

楚南晔捂住心口,那里仿佛有什么要冲破胸膛,他正要说话,可这时林水瑶忽然闯了进来,“姐姐你荒唐啊,就算你想出宫王跟你师兄宿双飞,可也不该刺杀王啊。”

楚南晔眸光瞬间凌厉,胸口的情绪又被冷酷压了下去:“来人,把罪妇苏氏带去午门,斩首示众!”

很快,一条消息传遍王城大街小巷——

“王后苏晚意行刺王上被俘,将于明日午门斩首,王还从宗庙请出了问心镜要诛其心魂,让她永无来世。”

黑夜逝去,日挂高头,眼见就要到午时三刻。

苏晚意被绑在十字架上,她身上只余一件薄罗裳,寒风刮在她身上如同一把把冰刃,割着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又冷又疼。

她遥望着高台上携手而坐的两人,明明隔得这么远,可她竟然看得清林水瑶胜利得意的微笑。

苏晚意忽然觉得可悲。

自己竟然输给这么个女人。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刽子手举起砍刀,与此同时一道利箭破空而来,一举把刽子手射下了台。

苏晚意扭头望去,果然见到了一身白袍,霁月清风的苏宸。

她红着眼,只剩悲凉:“你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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