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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可否做一日夫妻

太傅府,沈雁归房内。

柳馥兰沉默不语的坐在一旁,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她终究还是选择把沈毅出征的事告诉了沈雁归。

沈雁归满脸急切:“嫂子放心,我不会让爹孤身一人前去!我这就去见他。”

沈雁归立时回了将军府,此时将军府已再无从前的庄重威严,萧瑟的可怜。

沈毅看着突至的沈雁归,冷下脸还未开口,就见她倏然跪地:“爹,您既要出征,就让我跟您一起去。”

沈毅望向缓缓走来的柳馥兰,心中已大致明了。

他看着沈雁归眼中的坚毅,知晓自己女儿的性格,良久才点点头:“好,后日卯时,西城门外,过时不候。”

沈雁归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瞬间满心喜悦。

此次出征,她不仅要保护好爹,还一定要报杀兄之仇!

回到太傅府,沈雁归将十六岁时沈毅送给她的白色盔甲拿了出来。

她整整看了一日,又细心将兵器擦拭。

若是这一战有去无回,许家从此又多了位亡妻,皇上也不会忌惮沈家功高盖主了。

明日便要出征,沈雁归深吸了口气,望着许辞书房的方向,理了下额前碎发走了过去。

自那日在诗社外与他争论一番,他们两日来一句话都不曾说。

书房中,许辞余光瞥见门口素罗裙的一角,眼神骤冷:“又来砸书房了?”

沈雁归走至桌前,看着许辞眼中始终都未有她,压下心中苦涩:“阿辞,能否与我做一日真正的夫妻?哪怕只是吃一次我做的饭菜。”

许辞放下书,莫名的看着她:“昨日要我休了你,今日又要做夫妻,你何不去戏班子做台柱?”

面对他的冷语讽言,沈雁归藏于袖中的手微抖:“十二年了,你真的从不曾对我有一丝真心吗?”

整整十二年,她就算捂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听见沈雁归这么问,许辞并未立刻回答。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诗社中的清玉问过他,就连他也问过自己。

沈雁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许辞的犹豫似是给了她一丝希望。

“从未有过。”短短四字,许辞说的轻描淡写,“我倒是要问问,你纠缠了我十二年,还不够吗?”

沈雁归瞳孔紧缩,心中支撑了多年的信念一瞬间轰然坍塌。

她低下了头,双肩轻颤缓缓后退:“够了,已经够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她真的已经足够了,足够让她安心放手、安心离开。

许辞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垂在一旁的手缓缓紧握。

他烦躁的重新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沈雁归的背影。

出征之日,秋风阵阵,吹得城外落叶胡乱飘荡,西城门外比将军府外更加安静。

身披盔甲高束长发的沈雁归站在空荡荡的城门口,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守门小兵站得笔直:“沈将军大军是在城北门整顿出发的,而且在昨日城门关闭前就走了。”

沈雁归松开缰绳,内心五味杂陈,爹骗了她……

她着一身盔甲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惹得周围的人频频相顾。

上一次被他人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还是她出嫁那日,可沈雁归却觉今日的她更加狼狈。

“沈雁归!”

沈雁归眼睫一颤,缓缓抬头望去,一脸怒气的许辞站在她几尺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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