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掀起了乔文音心中的惊涛骇浪。

她迟缓地握住那只手，扯了扯嘴角：“你好，许小姐。”

分明是简单的介绍，却莫名让乔文音感觉自己低了一头。

许静的手与她一触即分，好像只是礼貌性的敷衍。

她随即看也不看乔文音，亲昵地勾住厉寒澈的胳膊：“我可是特地来接你的，你要怎么表示？”

“你想我怎么表示？”厉寒澈唇角轻挑。

许静捋了下耳后的卷发：“和以前一样。”

两人氛围亲昵无比，让乔文音心口压得喘不过气，连酒都醒了大半。

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叫她上前一步，拉住厉寒澈。

“寒澈，今天太晚了，不如我们明天请许小姐……”

话还没说完，厉寒澈便推开她的手，淡淡道：“你先回去。”

说完，便带着许静走了。

乔文音的手僵在原处。

她望着厉寒澈和许静并肩而行的背影，喉咙干哑。

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头脑混沌的独自打车回家。

这一夜，她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厉寒澈回来。

第二天一早，手机响了起来。

乔文音拿起一看，不是厉寒澈，而是老年医院的林医生。

她一怔，随即按下接听键：“林医生，有什么事吗？”

“乔小姐，你奶奶情况不太好，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闻言，乔文音心一沉：“好，我马上过去。”

老年医院，病房。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床上，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看手中的旧照片。

走廊中，乔文音一脸凝重地听着林医生的话。

好半晌，她才忐忑问道：“她会把我也忘了吗？”

林医生婉言：“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避免，只能控制。”

闻言，乔文音心空空的往下一落。

父母在她三岁时就离婚了，是奶奶把她带大的。

可本该赡养奶奶的叔叔婶婶，却因为奶奶得了老年痴呆将她扔进医院不闻不问。

想到这些，乔文音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攥紧。

她走了进去，坐在床边轻唤：“奶奶。”

乔奶奶迟钝地看向她，许久后眼神才亮了亮：“文音，你来了啊。”

见她还认得自己，乔文音松了口气。

“你眼睛怎么红了？”乔奶奶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

乔文音鼻尖一酸：“因为文音看见奶奶很开心啊。”

她顿了顿，探身轻轻靠在乔奶奶肩头：“奶奶，你不要忘记文音好不好？”

乔奶奶爱怜地拍着她的后背：“奶奶怎么会忘记文音呢，文音是奶奶的心头肉啊。”

乔文音喉间一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对她来说，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只是奶奶，还是母亲。

是除了厉寒澈以外，她这辈子唯一的温暖。

直到傍晚，乔文音去交了治疗费后才和乔奶奶告别。

回到家，乔文音揉了揉又疼起来的腰，吃了片止痛药便去做饭。

可一直到晚上九点，厉寒澈都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乔文音打开手机，看着置顶的号码，一想到他和许静的亲密，好像就怎么也无法按下拨通键。

他现在会是和许静在一起吗？

纠结再三，乔文音还是按了下去。

几声嘟后，电话那头传来厉寒澈清冷的声线：“什么事？”

乔文音一僵，刹那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看着墙上的钟，哑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一点。”厉寒澈停顿了几秒后继续说，“你最近黑眼圈有点重，早点休息。”

乔文音微微一怔，只觉得这关心恍如隔世。

可下一刻，电话那头的许静的声音像盆冰水浇在了她的头上。

“阿澈，帮我拿一下衣服和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