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从食盒的最底层,将一套白色男装祥云袍拿出。
司徒珝眸色一怔,颤抖的手去摸那袍子上的祥云,和帝颉第一次相见的场景一幕幕闪现而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眼泪一颗颗滚落……
她心底的难受也终于发泄出来。
“人生得意之事十有八九,常想一二,不思八九。”
傅璟钰将碗筷放在她的身前。
司徒珝拿过筷子,将饭菜喂到口中……
帐外。
帝颉刚战胜归来,正准备看司徒珝,就见门外侍卫神色紧张。
他拉开帐帘,就看到司徒珝正吃着饭,而她的对面正坐着傅璟钰。
帝颉握着帐帘的手不觉收紧,指骨泛白,额头青筋直跳。
他强压下心底的怒火,悄然离开。
……
翌日。
外面战鼓喧天,司徒珝被帝颉带上城墙,说是观战。
可当她看到战场上的一幕时,瞳孔皱缩。
只见,城墙下,敌军千万,而北昭只有一人。
那人便是——太傅,傅璟钰!
司徒珝顿时红了眼眶,朝着帝颉跪了下来,扯着他的衣角:“陛下,我求你,饶了太傅吧。”
帝颉没想到这么多天,司徒珝没有同自己说话,而第一句却是为了别的男人。
他冷漠地看向击鼓士兵,道:“擂鼓!”
“嘭!”
一声巨响,只听城墙外顿时一片厮杀之声。
司徒珝身子一僵,已经不敢去看城下。
而帝颉则是一把将她拽到身前,按住她的头,逼着她去看城墙外,傅璟钰被万千敌军包围的场景。
司徒珝眼眶刹红:“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杀他!”
然而,她还是眼睁睁看着傅璟钰死在了敌军乱刀下。
傅璟钰倒地前,望着城墙的方向,无声道:活下去。
司徒珝只觉心口被人活生生撕裂一般!
“为什么?太傅他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你怎么能杀了他?”
司徒珝朝着帝颉一遍遍的打去,“为什么啊——?”
帝颉一把将司徒珝抱在怀中,摁住她挣扎的手:“阿珝,如今你只有朕,生生世世,你的六郎都会陪着你。”
司徒珝停止反抗,只道:“我的六郎,死了。”
……
是夜。
军营,司徒珝在床上呆坐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凌晨,外面守卫熟睡之时,她将那套祥云袍取出来,换在身上。
而后偷偷出了军营。
翌日,帝颉和军中战士决定今日与羌国决战。
两军对阵,随着擂鼓声。
一片厮杀。
帝颉忽然看到前面一抹白色的身影直冲敌军阵营。
他只觉异常熟悉,当那身影侧身时,他看到她的面孔,瞳孔一缩!
“阿珝!回来!”
帝颉大声呼喊,而声音直接被淹没在人群中。
他眼看着司徒珝被敌军所包围,正要冲进去,身边的将领却拦住了他。
“陛下,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而另一边,司徒珝眼看就要见到太傅,眼眶骤红:“兄长!”
她刚伸出手,一柄长剑朝着她的腹部,直接刺了进去。
“不——不要——我求你们不要杀她!”
帝颉眼底猩红,他奋力挣脱身边的将领,想要去救司徒珝。
又一把利剑朝着她刺入!
司徒珝头上的发髻也被砍落,黑色的长发随风飞舞。
她看着帝颉在敌军中砍杀,两人近如咫尺,又远如天涯。
又一把利剑从胸口刺入,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阿珝!快回来……!”帝颉红着眼呐喊。
司徒珝看着帝颉,含着血一字一句:“再也,回不去了。”
“轰!”得一声,她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
“阿珝——!”
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飘起了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