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烟又回到了花溪院这座金丝牢笼。
下了马车后,慕南烟并没理会欲开口的楚颢轩,径直转身离去,再未分给他一丝目光。
楚颢轩也不恼,离去前转头叮嘱莺儿了几句,视线划过裴砚之时,眸色暗了暗。
深夜,裴砚之作为慕南烟的贴身侍卫,会在她的寝殿外守着。
屋内,慕南烟透过房门,看着裴砚之伫立的声影,哑声道:“裴砚之……”
“臣在。”裴砚之不带一丝温度回复着。
“你……保护本宫已经五年了吧?”她浑身酒气地躺在床上,喉咙像被火炙烧了般。
门外,裴砚之握着剑柄没有出声。
那如万蚁噬心般的痛感再次爬上心口,慕南烟忍着剧痛颤声道:“如果本宫死了,你会伤心吗?”
男人眸色深沉,背靠房门,依旧什么话也没回。
对于裴砚之的沉默,早已在慕南烟的意料之中。
她自嘲一笑,却仍不甘心,摇晃着起身将外衫褪去,然后将床边的烛火一把推倒。
火焰瞬间顺着地上的长帘烧了起来,整个花溪院一片火光四射!!
“嘭——!”
裴砚之直接踢门而入,焦急的目光落在慕南烟身上时,直接怔住。
眼前的慕南烟身上只套着一个内衫,其余春色在他眼中展露无疑。
他眉头紧蹙,迅速提起被褥将她盖住:“九公主!”
慕南烟咬唇,看着他没有波澜的黑眸,眼眶慢慢泛红。
裴砚之感受到身后的打量,依旧专心灭火,很快,屋内陷入一片漆黑,窗口的冷风飕飕落在慕南烟身上。
“裴砚之,火是我放的!”
“公主,你醉了。”
裴砚之眸色深沉,一句话,斩断了慕南烟后续所有话语。
她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脱光,裴砚之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她的深情统统是一厢情愿的笑话。
而回到门外的裴砚之,双耳早已变红,甚至一闭上眼便是她身着内衫,肌肤若隐若现的画面……
五年了,她确实不再是当初的小姑娘了。
翌日清晨。
慕南烟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很大的动静。
裴砚之推开房门,只见慕南烟赤着脚一身红衣,轻风带起衣袂飘飞,如临凡仙子。
舞毕。她漠然地从裴砚之身边擦过,而身上那股淡淡的酒味却飘入男人的鼻息。
裴砚之俊眉紧蹙:“又喝了?”
慕南烟顿住脚步,语调冰冷:“裴大人,你逾矩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徒留裴砚之一身寒气。
由于听闻昨夜花溪院着火,皇帝一早就赶来花溪院。
饭桌上,皇帝不再端着帝王姿态,像平常人家的父亲一样小心的给慕南烟吹着热粥,又将吹温的粥递到慕南烟嘴边。
“烟儿,怎么又瘦了,是不是菜饭不合胃口,要不要父皇给你换个厨子?”
慕南烟却一把推开递上来的汤匙:“父皇若不是来收回我婚旨的话,便不用惺惺作态。”
皇帝手倏地落空,涩然收回。
“圣旨已下,婚期已定!你安心的待嫁便是。”
说完,起身看了眼裴砚之,两人一同离开。
池边,微风徐徐。
皇帝看向沉默的裴砚之,深深叹了一口气:“裴先生,朕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裴砚之站在那,深邃的黑目让人看不透。
皇帝放下姿态,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朕知晓你手眼通天,这大凉已不太平,只求你能保烟儿一命!”
话落,向来孤傲的皇帝,对着裴砚之拘礼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