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生宣布抢救无效,到将黎母送进太平间。
黎梓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般。
她浑噩的站在那儿,呆呆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冷风顺着窗缝吹进来,打在身上冻得人清醒。
黎梓回过神,给黎阳打去了电话。
一通接着一通,直到被接起。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黎阳的声音满是不耐:“大晚上的,你催命啊!”
黎梓却只说了一句话:“妈走了。”
黎阳赶过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站在那儿的黎梓。
而她身前墙上,太平间三个大字挂在那儿,直直刺进眼里。
黎阳一愣,反应过来走上前:“怎么回事?”
闻声,黎梓转头看他。
下一秒,她攥住他衣领,扬手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现在你满意了?!”
她声音沙哑,仔细听还能听出些许的颤抖。
而回落在身侧的手,也因为用力过大泛着刺痛。
黎阳长这么大还没被打过,刚伸手要将人推开。
黎梓却自己松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看着这样的她,黎阳本要出口的脏话咽了回去。
这样的沉寂没有维持多久。
黎梓垂下了眸,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也好,反正爸也死了,妈如今也算解脱了,我们也再没有爸妈了!”
听着这话,黎阳却有些发懵:“你说爸怎么了?”
黎梓没再回答,掏出张卡片丢进他怀里。
“这是爸安葬的地方,你要看就自己去看吧。”
说完,就越过他离开。
冬天的夜很少能见到月亮。
黎梓望着漆黑的天,只觉得前路也一片黑暗。
可早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亮起两束光。
那光刺的黎梓有些睁不开眼,只模糊瞧见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
“顾骁……”黎梓有些发愣。
顾骁看着她单薄的身形,声音低沉:“你母亲的事,节哀。”
闻言,黎梓心里百味掺杂。
她想老天真的很爱作弄人,它要自己遇见顾骁,要他参与她人生中每一个变故,却叫他们之间毫无可能。
苦涩翻涌上来,黎梓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顾骁的电话响起,屏幕上闪烁的‘蓝郁’两个字刺痛着眼。
黎梓别开眼,后退了两步。
她的动作,顾骁看在眼里,心头闪过抹异样。
但还是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黎梓听着有些出神。
没过多久,他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没等顾骁说话,黎梓先开了口:“顾总早些回去吧,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顾骁想说些什么,可电话却再次响起。
屏幕上显示的,还是蓝郁的名字。
顾骁皱了皱眉,没有接。
急促的铃声在黑夜里尤为刺耳。
顾骁看向黎梓:“你母亲的后事我会安排,明天我再来找你。”
黎梓想拒绝。
可顾骁已经转身上车离去。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车子渐渐驶远。
与此同时,远方天际忽然一声乍响。
紧接着,五彩斑斓的烟花照亮了黑夜。
黎梓仰头望着,很久很久,才收回目光。
她回望了眼医院,呢喃的话语飘散在风中。
“妈,忘了和你说,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