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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原谅

眼看面具即将被挑下,千钧一发之际,陈离赶到,打开阿史那枭的剑。

肃州士兵也往此处而来。

阿史那枭击退陈离,却见公仪玥已经藏身士兵之后。

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甘愿的离开。

王帐中。

阿史那枭沉声问华契:“你确定王后当真已死?”

华契心中一震,跪下磕头道:“可汗,当初火势太猛,牢中所有人都未能逃脱。”

阿史那枭霎时沉默。

“若是有人逃脱呢?”他声音嘶哑低沉。

华契心思一转,回道:“若是逃脱,必是纵火之人。”

闻言,阿史那枭不再说话。

他捏住面前桌案,敛下眼眸。

战事又起,血色浸染了整片土地。

从九月到十二月,从霜染红枫到雪覆大地。

姜国终于夺回失掉的三关。

两国士兵皆损失过半,尸横遍野。

突厥终于接受和谈之事。

靖海关。

这是草原和中原的分界线。

王帐中。

公仪玥与阿史那枭对立而坐,商量和谈事宜。

商量到尾声,阿史那枭却说:“你们都退下,我要和将军单独谈谈。”

众人讶异,双方气氛又开始紧张。

公仪玥心头一颤,看着他的眼睛,良久点了点头。

所有人皆退出王帐。

帐内的两人却只是久久凝视,没有说话。

良久,阿史那枭掀开一直放在面前的盒子。

一瞬间,公仪玥瞳孔紧缩,心神一颤。

——是长生花,盛放的长生花。

她怔怔看着。

阿史那枭握紧的手轻颤:“我答应过我的妻子,送她整个草原的长生花。”

这句话,好似一支长箭钉入她的心扉。

公仪玥颤着唇,没有开口。

阿史那枭死死的看着她,好像要看穿她面具下的脸。

他说:“在她离开我的这些天,我日日都向天神祈祷,只盼她能走慢些,路上等等我。”

公仪玥眼中控制不住的涌上泪来,又死死忍住。

她张了张唇,却只能心中无声一句:对不起……

阿史那枭也红了眼:“阿玥,长生花开了,你何时回来?”

对不起……

公仪玥喉间哽咽,死死攥住手。

最后,她只说了一句:“可汗,长宁公主已死。”

阿史那枭浑身一震。

他不觉伸出手想要摘她的面具。

公仪玥却没有躲避。

她只是看着他的眉眼,眼中好似有万语千言。

这一刻,她不仅是一军统帅。

还是他阿史那枭死去的王后。

她不知道是希望他摘下面具,还是希望他不摘下。

阿史那枭的手触上了面具的边缘。

时间好像都在这一刻顿住。

他们望进彼此眼底。

突然,什么都明白,什么都原谅。

……

阿史那枭的手一点点离开。

他最终没有摘下她的面具。

“你要好好活着。”

他紧紧攥着拳,似求似命令。

公仪玥攥着的手缓缓松开,眼中泪光在面具后坠下。

“我会的。”

我会的……

她的心口疼得像被一片片在割。

经此一别,路途遥远,只怕永世难相见。

可哪怕千山万水,她的心也会在原地等他。

她会好好活着,好好记得他。

另一间帐篷中。

华契脸色冰冷的嘱咐神箭手。

“擒贼先擒王,只要他一死,汉军必然大败!”

签订止战协议这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

公仪玥出发前往界碑。

那里新修了一座长亭。

她和阿史那枭,将在那取名为‘长平亭’的长亭中,签下止战协议。

一路上,姜国众人警惕不已,但好在平安无事。

接近长平亭,公仪玥下马,只带着陈离徒步走去。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裹挟杀意急速朝公仪玥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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