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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十死无生

裴少卿曾经也是出生名门,裴家与苏家更是世交。

后来裴家突生变故,只留下了裴少卿和病重的妹妹。

当时,裴少卿苦学医术,却未能救治妹妹。

那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所有人都觉得裴家遭遇变故时,苏家冷眼旁观,裴少卿妹妹不治身亡,也是苏家见死不救。

这也是裴少卿一直不待见苏欣儿和其父亲的原因。

场面瞬时陷入一片沉默。

这时,顾晚晚走上前,温声道:“裴御医今天还要为我复诊,苏小姐,恐怕你得先离开了。”

她说话间,白皙地手轻轻地抓住了裴少卿的衣袂。

而裴少卿也没躲开。

苏欣儿看着这一幕,喉咙霎时相被滚水烫过,疼痛不已。

她远以为裴少卿虽不喜自己,但一向洁身自好,也不会为了旁的女子,损了名声。

可今日所见,她才知,旁的女子不包括这顾家千金。

苏欣儿再说不出一句话,转身狼狈离开。

裴少卿深邃的视线随着她背影的消失收回,而后他不动声色后退了两步,神色疏离地看向顾晚晚。

“顾小姐,太医院事物繁忙,臣脱不开身,往后你的寒疾,我已交托其他医官诊治。”

说罢,他未等顾晚晚同意,只身离去。

……

回裴府的路上。

苏欣儿下轿步行,一路上雨雪纷飞,迷湿了她的视线。

顾晚晚是裴少卿的红颜知己,他们两情相悦,而自己在其中空有夫妻之名,不过多余……

她忽然不想再与顾晚晚争了……

一夜未眠。

翌日,苏欣儿早早起身。

去到裴少卿的房中,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没有回来。

苏欣儿眸光暗淡,走出房中,忽然就听外面锣鼓喧天。

她来到府外,就见嘈杂的街道上,不少人掩面惊恐地议论着什么。

这时,一官兵骑着马奔驰而过,灰尘飞扬。

他高声道:“洛城突发瘟疫,城中戒严,谅平巡抚上报求皇上派人支援洛城……!”

话落,骑马的官兵一下从马匹上摔落下来。

而周围百姓吓得四散逃开。

瘟疫?

苏欣儿眉宇紧蹙。

洛城离上京不远,她心底不由得担心如今住在城郊的父亲。

苏府。

苏欣儿赶来就见父亲正在收拾行囊。

看到这一幕,苏欣儿心中了然。

“您要去洛城吗?”她问。

苏父看到她过来,没有隐瞒,叹道:“自古瘟疫之下黎民生灵涂炭,我是一名大夫,怎能放任不管!”

说罢,他嘱咐着几个下人将医术药草塞进行囊。

苏欣儿见状,思索了片刻,走上前:“爹,我跟着您去洛城。”

“你?!”苏父惊诧,随即训斥,“你已嫁作人妻,相夫教子是大事,休要胡说。”

苏欣儿知父亲不会同意。

她声音温和:“爹,您与少卿都将治病救人为己任,而我是您的女儿,少卿的妻子,虽然医术不精,但也能帮帮您。”

“可少卿……”

苏欣儿听到父亲说起裴少卿,心底不由得苦涩。

“少卿,他也支持。”

此言一出,苏父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了。

……

离开前,苏欣儿回裴宅收拾了行囊。

她看着熟悉的家,想着是时候放裴少卿自由了……

走进书房,铺纸,起笔。

不多时,一封和离书便拟好。

苏欣儿将其放在案台上,瞩目了良久,才离开。

马车早已等候在外。

苏欣儿毅然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待皎月高挂,裴少卿这才回来。

今日南苑格外安静。

裴少卿走进书房,靠近案台时才发现上面搁置着一封书信。

他拿起信细看,眸色一怔。

苏欣儿居然要跟他和离?!

他正欲去往南苑,却见苏欣儿的丫鬟挂着泪跑来:“姑爷,小姐跟着苏老爷去洛城了。”

裴少卿身形一晃,他早在昨夜被紧急召见入宫。

洛城突发瘟疫,里面,十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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