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凝看着萧聿咬牙站起,浑身发颤。
江行之抬手想要拉住裴思凝,刚开口却被她从手中拿走了长剑:“公主——”
因为逃跑,裴思凝的外袍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的赤色内衬。
她拖着长剑朝萧聿走近,眼中渐渐蓄满泪水。
“父皇、母后、数位兄长和姐姐们,这些陪伴我、宠着我长大的亲人……”
“都被你杀了……是吗?”
萧聿眼神暗了暗:“是。”
裴思凝又问:“那为什么不杀我?”
“你是我的妻,我怎会杀你?”
胸中迸发的恨意盖过了心中的苦涩,裴思凝绝望的追问:“我和你连拜堂都没有,如何就成了你的妻?”
话落,她抬起手中长剑抵在萧聿胸口。
一旁的青梧和宋风脸色立变:“公子!”
萧聿开口:“无碍。”
泪水无声从两颊滑落,裴思凝的手越抖越厉害,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萧聿视线紧紧盯在她的脸上,抬手夺走抵在胸前的长剑。
裴思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萧聿反手将长剑一丢,抬手朝她脖颈处敲来。
下一秒,裴思凝整个人便直直晕了过去。
萧聿眼疾手快把人抱进怀里,解下披风将人罩住打横抱起。
他居高临下扫了眼墙角边的江行之,冷声道:“送江小将军回府,顺带替我问江将军一句,我提的条件什么时候给我答案。”
宋风青梧躬身抱拳:“是。”
萧聿冷漠收回视线,抱着人转身离开。
江行之急的还想站起,却因为伤的太重再次跌回原地。
……
翌日一早。
一则诏令从皇宫传出,颁告天下。
大致意思为萧丞相不愿称帝,自称太上皇退居行宫养老,其子萧聿择吉日登基。
丞相府,后院卧房。
萧聿上朝前,派了青梧寸步不离的盯着裴思凝。
她自醒来后便不吃不喝,一直在想如何才能逃离出府。
青梧把饭菜往裴思凝面前狠狠一摔,语气不耐:“裴思凝,你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昨天是要杀我的吧?”裴思凝忽然开口,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青梧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裴思凝又问:“你也喜欢萧聿,对吗?”
藏匿多年的心事忽然被戳穿,青梧恼羞成怒,一把掐住裴思凝的长颈。
她的指尖一点点,慢慢地收紧:“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裴思凝没有做任何反抗,只觉呼吸越来越薄弱,目光都开始涣散。
她很希望青梧就这样掐死自己,但并没有。
青梧松了手,眼神轻蔑:“公子要你活着,我不会做让公子生气的事。”
裴思凝脸色白的几近透明,声音嘶哑:“这样苟且偷生的活着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还是阿凝从前告诉我的。”一道清冷男声自门外飘进。
裴思凝身子一瞬间僵硬,噬心之痛再次翻涌。
青梧立即躬身行礼:“公子。”
萧聿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青梧掀眸朝裴思凝看了眼,随即作揖:“是。”
萧聿走到裴思凝身边坐下,平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法发生过:“饭菜不合胃口?”
裴思凝没有回避萧聿的目光。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斩草需除根,这是你教我的。”
萧聿无视裴思凝话里的恨意,目光平视她:“阿凝,你知道我对你下不去手。”
裴思凝眼神突然之间凌厉起来:“那我只能杀了你!”
话落,只见她忽然拿出匕首抵住了萧聿的喉咙——
刀锋刺破喉间肌肤,渗出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