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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这话犹如道惊雷在慕云归耳畔响起,震的她大脑空白:“你说什么?”

小厮慌忙跪下:“奴才也是听外头人说的,慕少爷战亡,未时灵柩才被抬进将军府……”

慕云归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连同呼吸都被夺去。

下一瞬,她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将军府不知何时挂上了写着“奠”的白灯笼,牌匾上的白绸随风飘摇,凄凉寂寥。

慕云归忍着身心的伤痛跑过去,却被侍卫拦在门外。

“将军吩咐,小姐已是谢家人,不许再踏进将军府一步。”

闻言,慕云归眼底路过丝痛色:“爹!爹!让我进去啊!”

她不相信慕天阳不认自己,那些一定是他的气话。

可看到前厅的灵柩,一丝恐惧油然而生,她怕爹为了将自己置身事外,真的不认她这个女儿。

就在慕云归想要硬闯时,嫂子柳馥兰走了过来。

她一身素服,憔悴的面容中带着枯朽的木然。

“嫂子!”慕云归抓住她的手,似是把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让我见见爹和哥哥……”

然而柳馥兰却抽出手:“天晚了,谢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疏离的语气让慕云归心头一颤:“嫂子……”

看着她苍白无措的模样,柳馥兰脸上闪过抹不忍。

可想到牺牲的慕景辰,她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可知正是因为你那如意郎君向皇上进言,宁可让爹和景晨战死,也不能调派驻守各关的兵马。”

听到这话,慕云归愣住了。

还没等她反应,柳馥兰便朝侍卫使了个眼色:“送客。”

闻言,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慕云归。

碍于棍伤,慕云归挣脱不得,只能被架到台阶下,眼睁睁看着府门关上。

“不要!”她跌跌撞撞扑到门前,拍到掌心麻木,“嫂子!爹!爹!让我看看哥哥……”

几声闷雷,倾盆大雨淹没了慕云归的苦苦哀求。

“让我看看他……”

她紧握着拳撑着府门,从未有过的无助、委屈和无奈糅杂在心。

听着门缝中传来的低哑悲泣,柳馥兰深吸了口气,压下眼中的酸涩。

朝臣纷争不断,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护慕云归此生无虞……

夜雨中,慕云归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

青肿的伤撞到坚硬的地面,每次都疼的她唇齿相颤。

可慕云归毫不在乎,强忍着爬起身跑回太傅府。

太傅府,书房。

门“嘭”的突然被踹开,谢淮安错愕看着一身狼狈的慕云归。

“为什么你要进言宁可让我父兄战死,也不能调派其他兵马?”慕云归颤声质问。

谢淮安沉默,渐沉的脸逐渐不耐。

看着他淡然的眉眼,慕云归心痛如锥刺:“你恨我厌我都好,可我爹和哥哥何错之有?”

这话像是触怒了谢淮安,他将书砸在案上:“难道你宁愿看成千上万百姓血流成河?”

慕云归哑口无言。

谢淮安看了眼她苍白的脸,心底掠过丝莫名的烦躁:“至少你哥哥的牺牲换回了边关的平稳,也不辜负他的出身。”

闻言,慕云归的心如坠冰窖。

望着眼前仿佛生性就凉薄的人,她突然问:“若有一日我战死沙场,你会为我哭一哭吗?”

谢淮安眸色渐暗:“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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