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灵桉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在自己的厢房。

一旁，萧斯衡见她醒来，一脸忧色：“府医看过，说你脉象极弱，是病危之象，这是怎么回事？”

楚灵桉撑着疲软坐起身，心肺一阵憋闷，压抑着咳了数声才缓匀了气：“旧疾罢了。”

旧疾？

萧斯衡不信，眉心微拧：“灵桉，五年前你求我带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灵桉眼睫一颤，抓着被子的手微微攥紧。

她是弃儿，被好心乞丐养大，五年前被人卖到花楼，辗转逃了出来。

就当她以为自己要东躲西藏一辈子时，却不想会遇见萧斯衡。

他可怜自己，便将她带回了王府。

让楚灵桉更没想到的是，会在这里见到梦里那个少年的画像。

彼时，萧陌衍还未受伤，还在征战沙场，还是震慑敌军的淮阳王！

想着这些，楚灵桉垂下了眼。

萧陌衍没说错，她确实……另有所图！

见她一直不语，萧斯衡眼里闪过复杂，却未再多问：“你好好休息。”

话落，他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远，楚灵桉却一直没有抬头……

午后，雨停。

楚灵桉望着天际那道彩虹，起身走了出去。

不想刚出院落，就遇见刚从外面回来的萧陌衍。

两目相撞，萧陌衍眉宇间染上厌恶。

视若无睹般，从楚灵桉面前径直走过。

“陌衍！”

楚灵桉唤住他，目光凝在他面色上：“你今日可感觉身子好些了？”

萧陌衍眼神凛冽，语气讥讽：“用药时怎么不见你顾念着我身子。”

这话狠狠戳进楚灵桉心里，令她通体生寒。

她实在是无力接下，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此刻的缄默。

夏风轻拂，挟裹着未散的湿意。

楚灵桉未能忍住，不由蹙眉连咳几声。

萧陌衍这才察觉她的虚弱。

“你病了？”

他是在关心自己？

楚灵桉本来冷冻的心好像感觉到了丝丝温暖，刚要回答。

却听萧陌衍再度开口：“既然病了，就别出来碍眼。”

刹那，如坠冰窟。

楚灵桉脸上血色尽失，只剩自嘲。

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对自己本就厌烦，再加上昨夜那件事，现今只怕是更加憎恶。

萧陌衍见她这般，心中莫名升起一抹异样。

但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

萧陌衍没有深思，也不想再与她多言语，转身迈步离去。

楚灵桉怔望着他背影，又想起时日无多的自己，声音哽塞：“陌衍，若是有日我不在了，你可会记得我？”

然而这声问话，最终还是飘散在清风中，没有回答……

西院。

萧陌衍收回手，问向府医：“如何？”

府医语气中满是惊疑：“王爷的身体已经无碍。”

萧陌衍语气惊疑：“无碍？”

府医躬身；“是，王爷是用了何种良药，可否给我瞧瞧？”

萧陌衍不知，可却莫名想起了昨夜楚灵桉的奇怪举动。

但转瞬就被压下。

她那种人，若是真有救自己的法子，怕是早早拿出来邀功了！

萧陌衍挥了挥手，示意府医退下。

堂屋内正中挂着件盔甲。

那是他的战甲，可自从三年前重伤后，便再没披甲持剑。

如今……

萧陌衍抬手轻抚着甲片，随即转身出府，前往皇宫。

三日后。

王府内正厅，众人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阳王萧陌衍三日后前往边关戍境，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