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戌时。

楚灵桉端着碗药走到萧陌衍的房门口。

她垂眸看着碗中轻晃涟漪的药汤，端着木盘的手紧了紧，旋即深吸了口气，叩上门。

“咚咚咚。”

“进来。”萧陌衍缓了几声轻咳才出声。

楚灵桉推门而入，就见萧陌衍斜靠在床头，仅着一件中衣，翻阅书卷。

萧陌衍未抬头，只当是小厮来送药，随口吩咐：“放下便是。”

楚灵桉脚步迟疑了瞬，端着药走上前：“药冷了，便没有效果了。”

听声是她，萧陌衍猛然抬头，眉心紧皱：“怎么是你？”

楚灵桉没回，将药放进他手中：“小厮来送药，我瞧见便接了过来。”

说着，她将药碗放在萧陌衍手中，看着他喝了下去，才转身走向一旁香炉旁。

焚香透过香炉盖孔，缥缈虚无。

楚灵桉只犹豫了瞬，便将老道人给的线香放了进去。

萧陌衍看着她背影，将空了的药碗放在旁：“日后莫要做这种事。”

楚灵桉身子颤了颤，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嗯，以后……不会了。”

今日的她格外乖顺，萧陌衍只觉奇怪。

可紧接着，身体传来的异样灼热感，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怒气翻涌，萧陌衍挥手将空碗滑落在地：“楚灵桉，药里你放了什么？！”

楚灵桉被他眼里的冷刺的不住发抖。

可向他走去的脚步，却没有半分停顿。

她知道萧陌衍不愿碰自己，这般做法只会让他更添厌恶。

可为了他能够得偿所愿，自己别无选择。

床榻前。

楚灵桉抬手解下腰间的束带，谎说：“我只是想行完大婚之日未成之事。”

萧陌衍眸色渐深，怒气被晦暗掩盖，什么都不再说。

寂静压抑，楚灵桉连伸出去抱他的手都在发颤：“陌衍……”

她慢慢凑上前去吻萧陌衍的唇。

可就在触碰上的前一秒，一股大力袭来，她整个人被萧陌衍反压在榻上。

被衾软绵，眼前男人的目光却冷如冰凌。

萧陌衍看着楚灵桉微颤的眼睫，心里郁气叫嚣：“好，那我便如你所愿！”

话落，便俯身吻了上去——

两唇相触，辗转情缠。

楚灵桉清楚的瞧见，萧陌衍眼中尽是冷漠和迷离，没有半分感情。

也许是失落，也许是无力。

这一刻，她鼻间涌上酸意，化作滚烫泪意冲上眼眶。

楚灵桉抬手挽上萧陌衍的脖颈，闭上眼睛，落下两行清泪。

“陌衍……对不起。”

一夜暖帐红罗。

次日清晨。

楚灵桉被身上传来的酸痛唤醒，坐起身，便瞧见躺在身侧的萧陌衍。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的睡颜，只是他是有多少烦忧，连入睡都皱着眉？

楚灵桉缓缓伸手，想为他抚平。

可还未触碰到，萧陌衍倏地睁开眼，一把打开了她的手。

“楚灵桉，你真是不知羞耻！”

楚灵桉忙低下头，怕瞧见他眼中的厌恶。

她微张了张唇，却除了一句对不起，再找不到其他能说的话。

耳边响起悉索的穿衣声。

楚灵桉抬头，便瞧见萧陌衍迈步离去的身影。

“陌衍！”楚灵桉下意识的喊住他。

萧陌衍回头，冷冷的撂下一句：“我不想再见到你。”

便决然离去。

晨雨淅沥，肆虐的风吹得窗纸哗哗作响。

楚灵桉只觉得刺骨的冷，垂眸看着腕间被萧陌衍打红的手腕。

仿若心间被人狠狠拽住，鼻尖漫上酸意，眼中泪意打转。

咬唇隐忍许久，楚灵桉才压下心中的痛楚，穿好中衣，打算离去。

可不想脚才沾地，喉间忽然涌上一抹腥甜。

紧接着，一口鲜血吐出——

楚灵桉无力栽倒在地，再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