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樱桃红唇，那小巧鼻尖，那秋波杏眼，的确是倪鸢。

黎怀砚朝她伸出手：“过来。”

然而倪鸢却向后退了一步。

她温柔地笑着，眉眼弯弯，好似从江南水暖走出来般柔情万千。

黎怀砚跟着起身，往前去了一步，想要抓住眼前的那一只柔荑。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时，倪鸢整个人却突然消失了。

黎怀砚的心口处倏地一空。

“倪鸢？”

“倪鸢！”

黎怀砚猛地挣开双眼，从沙发上坐起，胸口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着。

他的额间和身后全是冷汗，将衣服都浸湿了。

不过一场梦，却让他觉得无比真实。

片刻，黎怀砚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一些。

他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脸，意识清醒不少，一抬头，便看到架子上用了一半的草莓味牙膏。

那是倪鸢喜欢用的牙膏味道。

黎怀砚紧抿着唇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还是关机。

他握紧拳头，重重砸向盥洗池。

倪鸢，你到底在哪？！

一周过去。

黎怀砚连倪鸢的半点消息都没打听出来。

好友顾寻闻讯，毫不客气地笑话他：“怎么样，还说不说大话了？”

黎怀砚烦躁不已，没理他。

他手中正难着剧院负责人送来的文件——倪鸢的辞职信。

他以为自己恢复剧院的昆曲演出后，那个女人就会马上现身。

没想到她却托人送来了这样一份东西！

黎怀砚心底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拨打了倪鸢的号码。

那边依旧是机械声，但说的却是：“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嘭！”

黎怀砚沉着脸将手机狠狠摔在桌上。

空号？她就这么急着跟自己划清界线？

顾寻坐在对面抱胸看着他，幽幽叹了一口气：“何必呢，她有了新选择就大方点祝福吧。”

黎怀砚投去冷冷一眼，让顾寻噤声。

“长本事了。”黎怀砚扯起嘴角，神情带愠，“行，我倒要看看，谁能护她一辈子。”

万易剧场。

易时带着倪鸢走进馆长办公室。

“少爷。”馆长恭敬起身。

易时摆摆手：“吴叔，这位是倪鸢，昆曲闺门旦，我爸的徒弟。”

“早听闻倪老师一曲《游园惊梦》唱得声入人心。”吴团长看向倪鸢，语气诚恳。

倪鸢颔首，温声道：“不敢当，您叫我倪鸢就好了。”

一旁的易时笑道：“吴叔，倪鸢就交给你了，可不准让人欺负我这小师妹。”

“放心。”吴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受欺负也不能让小倪受欺负。”

安排妥当后，易时还要赶去剧组，倪鸢一道送他出馆。

电梯里，倪鸢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师兄，欲言又止。

易时笑起来：“小师妹，你要是想说谢谢，那就别开口。”

倪鸢微怔，有些不好意思：“那怎么行，你收留我，又帮我找了工作，怎么能不说呢。”

“傻丫头。”易时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是你师兄，从小就照顾你，现在倒是跟我生分了。”

男人温热的掌心让倪鸢浑身不自觉地一僵。

这个动作，曾是黎怀砚的专属。

倪鸢愣神之际，易时已将手拿开。

电梯门打开，倪鸢的心绪也已回拢：“就算是师兄，也还是要谢的。”

“好了，别想太多，好好唱戏。”易时对她笑了笑，转身上车离开。

直到车子没了踪影，倪鸢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刚要回剧场，一个人影却突然出现挡在了她的面前。

“才离开几天，就找好备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