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讽的语调，让倪鸢怔在原地。

黎怀砚走近，面色带着不悦：“我在问你，为什么一晚上不回家？”

倪鸢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淤青的针眼，扯了扯嘴角：“这还是我的家吗？”

黎怀砚眉心蹙起：“什么意思？”

倪鸢抬起头，目光与他直视：“阿波罗剧场的事，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黎怀砚微愣，神色复杂的移开视线。

“我和她只是合作关系，不要多想。”

闻言，倪鸢心底一阵怅然。

温韵在舞台上跟所有人说他们相恋七年，他却给自己解释两人只是坦然的合作关系？

想起那天熟睡中黎怀砚的喃呢梦语，她开始分不清他嘴里的那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好累……

倪鸢垂下眼帘，瘦削的肩膀像是被无形压垮。

她轻声开口：“黎怀砚，我们分手吧。”

玄关处的黎怀砚身形一顿，眼神微微晦暗：“我以为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眼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倪鸢扶着沙发慢慢坐下，眼眶有些忍不住涩红。

她的身份？

是，她没资格管他的事，从前到现在都是。

所以就算要分开也不可以是她提。

这段感情，真是可笑……

黎怀砚离开后，倪鸢睡了一会儿，下午又前往剧院。

有个昆曲形象大使的宣传海报是早就定好的，今天要准备拍摄工作。

倪鸢来到昆曲剧院，正要前往化妆间，工作人员却带着歉意走了过来。

“倪老师，总部已经安排了别人代替您做形象大使，实在是抱歉。”

倪鸢愣住，昆曲剧院的最大股东商是黎氏集团旗下的分公司。

难道是黎怀砚要求换人的？

她正要问询，却看到摄影棚里倏地出现一个人——温韵。

隔着几米的距离，倪鸢看见温韵眉眼一挑，满是挑衅和得意地瞥了她一眼。

倪鸢蜷紧手指，心如刀割。

是谁让温韵顶替了她，不言而喻。

告别工作人员，倪鸢失神地离开。

剧院外不知什么时候又是乌云密布。

倪鸢拿出手机，手指攥得发疼，还是拨出了黎怀砚的号码。

嘟声响到底，电话终于被接通。

男人淡漠沉寂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倪鸢咬着嘴唇，缓缓问：“昆曲形象大使的事……”

“是我安排的。”黎怀砚打断她。

“为什么？”倪鸢呼吸一滞，“她没有学过昆曲。”

黎怀砚声线低了几度。

“没有为什么，她比你更需要。”

他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嘟声，倪鸢的心轰然落地。

滞了片刻，她重新走进剧院，去了排练室的化妆间。

纵使做不了形象大使，但她对昆曲的热爱依旧赤诚。

上妆着戏服，没有带头面，倪鸢一个人在排练室起腔。

不知唱了多久，直到嗓子微干才停下。

倪鸢去拿水杯，抬眼却见温韵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倪小姐好身段好嗓子。”她勾起嘴角，笑中带刺，“当初就是这么搭上怀砚的吧？”

倪鸢淡漠扫了她一眼，眼神清冷如雪。

“比不上温小姐，还专门回国纠缠别人男朋友。”

“呵。”温韵靠在门上嘲讽地笑出声，“男朋友？倪小姐未免有些自作多情。”

说罢，她朝倪鸢伸出右手，指间夹着一张烫金的结婚请柬。

“我和怀砚就要结婚了，欢迎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