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浓浓，万籁俱寂。

芙绫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许久才收回视线：“师尊，这是弟子的事情。”

她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墨渊低沉的声音响起：“以你的资质，往后定可成为天宗门的掌门人，你不该贪恋凡尘。”

芙绫脚步顿住，瞬间恍然。

师尊将她视为唯一的关门弟子，从不让她去碰情爱，原来是因为她的资质，因为她往后可为天宗门的掌门，无关其他。

她眼眶隐隐有些发红，回过身来，一字字回：“师尊可曾想过，我又可愿成为掌门？”

说完，芙绫直接走进寝殿关上门。

墨渊看着紧闭的门扇，眼底情绪一丝丝的褪去。

从他拒绝芙绫之后，两人似再也回不到曾经那般亲近，时常连一句话也说不上。

他一直以为，将芙绫培养为掌门人，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结果。

却未曾想过，芙绫自己是否愿意走这条路。

寝殿之中。

芙绫站在一面等身铜镜前，抬手将一丝灵气灌入镜中。

不消一刻，镜面闪烁白光，逐渐浮现出墨渊对她展露笑容的模样。

逐影镜可见人最怀念的前尘往事。

而她最怀念的莫过于儿时她与墨渊一同修炼的短短数十载。

镜中场景变换。

桃花树下，漱玉池边，墨渊一身银白伫立在不远处。

儿时的她迈着短粗的小腿跑到了墨渊的跟前，双臂张开。

“师尊！要抱！”

墨渊也不拒绝，弯下身子将小个子的她抱起来，平日深不见底的寒眸也变得柔和。

花瓣闻风而落，洒下大片粉红，那场面美好又温馨。

那时的墨渊待她一直宠爱有加，可是随着长大，那份感情也逐渐消失。

她不明白，是她没有活成师尊想要的模样吗？

为什么现在的师尊，变得陌生冷淡，让她望而却步。

这一夜，芙绫在镜前没未离开一步。

翌日清晨，莳萝前来送书经，瞧见芙绫眼下的青黑吓了一跳：“芙绫，虽然你苦心修炼，但也不能不顾身体啊！”

“嗯。”芙绫淡淡的应了一声，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莳萝连忙跟上，继续唠叨：“听说再过几日玄清门就要来此开论剑大会了，说是如此，还不是为了结缘。对了，你还记得玄清门的大弟子沉衍吗？”

芙绫脚步一顿，凝眸未答。

“你应该没忘记吧，就是那个能与你打成平手的男子，这次他也来了，估计也是为了结缘。”

莳萝的话让芙绫忽然想起当年论剑的事情。

她微微偏头：“与我何关？”

莳萝看了一眼芙绫的脸色，声音突然变得轻不可闻：“他们都说这次天宗门与玄清门结缘的，便是你们两人……”

芙绫垂于两侧的手不由得攥紧，快步走出殿外。

今日的寒风是从未有过的猛烈。

她似有所感，抬头望向门外的桃花树，目光所及却满是凋谢的枯枝。

这棵树是她和师尊悉心培养的灵树，常年不败。

可是不知为何，竟在这一夜之间凋残衰落。

芙绫抬手接住最后一片落下的枯叶，一时迷茫了神色。

这枯树似乎在印证了她和墨渊，好像也只能止步于此。

月老殿一片空寂

芙绫推门而入，走进内殿中。

整理书籍的童子朝她看过来：“你是来月老殿许姻缘的吗？今天月老不在！”

芙绫笑容中略带着几分自嘲：“我生来便没有红绸，如何能许姻缘？”

“怎么可能！只要是人，就会有情感，怎么会没红绸！”

小童子从木楼上跳下来，翻开了那厚重的姻缘谱：“没错啊，你的确有红绸，只是被人拿走了而已……”

“什么？”芙绫脑中轰然一声，不敢置信：“是谁拿走到了我的红绸？”

童子继续翻阅姻缘谱上的记录，目光突然停留到某处，不解的挠头：“咦，怎么是墨渊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