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辰淡淡勾唇,言语间尤带亲昵:“姐姐只要做长公主就好,接下来换朕来保护姐姐。”
听了这话,颜拾欢心中又酸又疼。
是姐弟,还是君臣?
答案已经很明显。
所谓相信,所谓保护,都只不过是夺取兵权的借口。
她看向神情淡漠的萧墨执,一字字道:“臣,恕难从命。”
见颜拾欢这般强硬,群臣愈加愤慨。
你一句我一句数起颜拾欢的罪名,要皇上给她治罪。
只是翻来覆去,除了一个贪恋权势,竟再找不到一个实质性的罪名。
颜拾欢只是沉默。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嗤笑。
“好一群忠臣。”
颜拾欢一转头,竟是萧墨执匆匆赶来。
他含着讽意的眸子扫了群臣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仅凭那不知真假的八个字,你们便敢在这殿上逼迫长公主,是忘了先帝去前说的话了吗?”
颜拾欢诧异得看着为自己说话的萧墨执。
她以为,最想她卸下兵权的不该是他才对吗?
“还敢说长公主贪恋权势,”萧墨执缓缓踱步,“若无颜家世代庇佑,你们何来的高位,何来的重权?”
所有人哑口无言,不敢与愤怒的摄政王争锋。
龙椅上,萧瑾辰袖中的手紧紧攥起。
待萧墨执说完,他抬了抬手,屏退了侍卫。
“皇叔说的在理,朕相信姐姐对朕的心,谁再提起此事,朕决不轻饶。”
萧瑾辰眸色晦暗,让人难以看透。
而那“相信”二字更是让颜拾欢分外疲惫,满心苦涩。
她惨淡一笑,恭敬行礼:“多些皇上,臣告退。”
离开太和殿,颜拾欢疾步往宫门走去。
残阳余晖,照在她身上只余一片冰冷。
行至宫门口,身后一声“拾欢”让她脚步一滞。
颜拾欢转过身,心情复杂:“多谢皇叔刚刚为我说话。”
听见“皇叔”二字,萧墨执唇角微微一僵:“我更愿你和从前那般唤我‘墨执’。”
闻言,颜拾欢一怔,垂手致歉:“那时年少无知,皇叔莫要怪罪。”
萧墨执看着她极力疏远的举动,心渐渐收紧。
他上前一步,攥住她收回的手腕:“颜拾欢,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在颜拾欢愕然的目光里,他一字一顿。
“我对你倾心已七年之久。”
周遭的风似是都停了下来,颜拾欢只觉手腕被攥住的地方烫得似烙铁一般。
她眼底掠过一丝仓惶,蓦地使劲收回了手。
“皇叔,请谨言慎行。”
说完,她转头疾步朝马车走去。
萧墨执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炙热:“拾欢,皇上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谢容时给不了你的,本王只会给你。”
颜拾欢没有回头,径直上了马车。
身后,萧墨执脸色瞬时阴翳,双手紧攥。
七年,整整七年。
从不能宣之于口的忍耐到眼看她嫁做人妇的煎熬。
夜半醒来,梦中都是颜拾欢树下回眸一笑的那抹身影。
萧墨执眼神渐深。
你既只拥九五之尊,那我便坐上那个位置,你也只能属于我了。
明华宫。
太监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复述颜拾欢与萧瑾辰之间的对话。
听到‘倾心’两字,萧瑾辰手中的杯子“咔”的一声碎裂。
尖锐的碎片刺进掌心,血瞬时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待太监说完,萧瑾辰冷声怒吼:“滚出去。”
太监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
“嘭”的几声闷响,可见之物皆被掀倒。
狼藉中,萧瑾辰目光阴桀的与平日派若两人。
他紧抿着唇,朝偏殿走去,这里是所有宫人的禁地,除了萧瑾辰谁也不许进来。
殿内挂满了一女子的丹青,一颦一笑,竟都是颜拾欢!
萧瑾辰轻抚着画中颜拾欢的脸,漆黑的眸中是几近疯魔的迷恋。
“姐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放心,那些对你心怀不轨的人,我会一个个把他们杀了……”
直至薄暮,萧瑾辰才从偏殿出来。
他唤来太监,让他去传妆妃。
半盏茶后,妆妃来了。
萧瑾辰看着她,眼神幽暗:“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朕要你让谢容时主动和长公主和离,无论用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