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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定婚缘

床幔飘荡。

明溪侧目便瞧见一旁湛离疏冷的眉目。

而心脉间一直躁动的痛楚不知何时被压制下去。

“你为何要救我?”明溪知道,没有人会主动救自己的。

湛离闻言只是说:“你业障未清,还不能死。”

瞬间,明溪心里刚燃起的点点希冀彻底被摧毁。

业障,因果。

她最常从湛离口中听到的就是两个字。

有时候她不禁在想,她来这世上走一遭,是不是就是为了偿还。

明溪没有再说想或不想,直接问:“离大婚还有几日?”

湛离没回。

这时,明思羽带着仙侍走进来,他们手中还捧着大红嫁衣。

明溪看着,眼神没有半分波动,满是死寂。

她认命了,逃不掉,躲不开,不能死,那便只能接受。

而明思羽见她这般,上前说:“姑姑,这嫁衣是我特地为你去找织女裁的,必然适合你。”

明溪没回,看向湛离:“待我替明思羽嫁去魔界,因果便能消了吧?”

她话语间满是死气,湛离皱了下眉。

明思羽瞧着,眼底闪过抹什么,走上前挡住了湛离的目光。

“姑姑,待天魔两界安宁共处,我与湛离成婚时,定邀你与魔帝前来观宴。”

她说着,手挽上湛离的胳膊。

闻言,明溪身形一僵,不敢置信。

明思羽却嫌刺激不够般:“对了,湛离的婚服也做好了,不如你来替他瞧瞧吧。”

话落,仙力一闪,一抹大红袈裟出现在她手中,呈到了明溪眼前!

那袈裟鲜红,同旁边那仙侍手中的嫁衣一样的红。

明溪看着,只觉得眼中也是一片的鲜红。

“不可能!他是圣佛,怎能成婚?!”她否认着,也试图无视眼前的一切。

明溪看向湛离:“和尚,这是假的是吧?”

她确认着,语气卑微。

湛离沉默。

一旁明思羽再度开口:“命书所言,我与湛离是三生石定下的姻缘,定会长相厮守,恩爱不移。”

明溪不敢信,伸手去抓湛离:“不会的,和尚,这是假的是不是!”

他一心向佛,只知佛偈禅理,怎么会……

泪不知何时涌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

可湛离的冷漠面容却还是一寸一寸钻进了明溪的眼中。

他说:“此乃天定,断然无假。”

“什么天定?那三生石上根本没有你的名字!”明溪嘶声喊着。

千年来,她每次偷跑出旸谷都会去天之尽的三生石去看一眼。

只为了在上面找寻湛离的名字。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修佛者,无情无爱无姻缘。

而现在,他却和她说什么姻缘天定!

明溪紧抓着湛离衣袖,用力到指尖青白:“湛离,这婚事究竟是天定还是的你的心定!”

“与你何干!”

湛离眼神冷凌,甩脱她手转身往外走,却在出门的那刻再度开口:“五日后的大婚,我亲自送你前往!”

而后,走了出去。

明思羽跟在他身后,只留给明溪一个讥讽轻蔑的眼神。

明溪瘫在床榻上,眼眶通红,可眼泪早已流干!

这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不日大婚。

明溪被仙侍套上了嫁衣,送上了出嫁的轿撵。

天界却不见半分喜意,唯有安静,静谧。

好似这不是天帝亲妹天界长公主的大婚,而是一场哀默的殡葬!

而明溪被定住了身形僵硬的坐在轿撵中,目光定定落在最前方的湛离身上,满目空洞。

她想这未尝不是一场葬礼,埋葬了她的爱与心!

送亲队伍前行着,很快便要到天魔两界相交之地。

可就在这时,数道光辉闪耀。

当一切寂灭,原本在轿撵上的明溪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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