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您只剩十日可活了。”

药王的话中难掩叹惋。

云苏听着先是一颤，却也很快接受。

她视线掠过殿外走来的季缈，撑起抹笑：“药王，我病的事不必告诉任何人。”

药王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下，退了出去。

季缈目送他离去，走进殿内：“丫头，药王怎么说？”

“不是大病，你知道的，我身子一向不好。”

云苏谎说着，垂下了眸。

之前发病，她本以为等来的会是柏霖，却不想，竟是去而复返的季缈。

后来她问过季缈，他只说柏霖身在昆仑，未曾回过天界。

他又食言了。

想到这儿，云苏眼中一片黯然。

季缈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开口：“丫头，你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

云苏沉默。

季缈叹了口气：“我这些日子不会离开天界，你何时想说了便去找我。”

说完，他摸了摸她头，转身离去。

云苏看着季缈背影，眼眶微微热。

寂静环绕着大殿。

云苏呆坐了好一会儿，还是起身去了柏霖的寝殿。

说过要等他的，她不会食言。

柏霖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她一身白衣坐在微暗的寝殿中，像一束光。

想起昨夜之事，他有些歉意：“云苏。”

闻声，云苏看过来。

外面天光大亮，晃得人睁不开眼。

而柏霖就站在光中，让人想要触碰。

但这次，云苏没有动，只是看着他走到眼前。

“你回来了。”她声音有些沙哑。

“嗯，昨夜邬乐旧疾复发，我未能回来。”

听着柏霖的解释，云苏心里阵阵发涩，却无从宣泄。

见她不说话，柏霖开口问：“你昨日想和我说什么？”

云苏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想和柏霖说的话太多，可又有太多不能说，所以藏着藏着，就都忘了。

“陪我在天界走一走吧。”

云苏仰头看着柏霖，眼中闪着微弱的光。

柏霖看着，也没有拒绝。

天界的景色千百年没有变过。

云苏一个人走了无数次，熟悉到不看都知晓自己在何处。

可这样和柏霖一起走，却是第一次。

思及此，云苏先开了口：“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记得，那时你刚成仙不久。”柏霖回忆着那时的场景，神情微微动容。

云苏笑了笑，没否认。

心里却是在摇头，那是柏霖记忆里的初见。

而她第一次见他时，还未化形，只是天池边一株兰草。

兰草轻贱，没人在意，被人踩压是常有的事。

自己也早就习以为常，直至那日柏霖经过。

令人望而生畏的战神不知怎的发了善心，呵斥了一旁玩耍的仙童，将她移到了内侧，免了她之后的苦楚。

可没人想到往后的岁月最让她难过的，会是最一开始护她的柏霖！

云苏想，这也许就是天意弄人吧。

回过神，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三生石，停下了脚步：“柏霖。”

柏霖回头看她：“怎么了？累了？”

他还是那么温柔，让人心生沉溺。

可该醒了。

云苏想着，摇了摇头：“不必等过了我生辰了，就今日，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