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三两句话,定了她的后半生。
陶姜只觉得头上的伤口痛到麻木:“为什么?”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薛其是个绣花枕头,平生只会两件事:惹事和生非。
小太监讥嘲一笑,说出来的话如冰凌捅进心里,刺骨的凉!
“这婚事,是玄央禅师特地为您求的!”
陶姜怔在原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想过是楚素素,是陶皇,可独独没想过是玄央。
那个她放在心里,供在神坛的男人!
“这不可能。”陶姜哑声说着。
而后在小太监惊诧的目光中,一把夺过圣旨往禅院外冲去,甚至忘了她还在禁足。
一路上,寒风簌簌从耳边刮过。
那股冷意直直冲进了心里,冻得人发颤。
陶姜不信玄央会如此做!
她昨日刚同他说了真心话,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对自己?
而此时,经阁之中。
玄央正在给僧人们讲经。
看到陶姜一身风雪的冲进来,在场的僧人都下意识的看向玄央。
玄央却只是扫了眼她,便继续诵着经文。
陶姜被他冷漠的一眼看的浑身一抖,原本一路鼓足的勇气一刹那褪尽。
她就这么站在那儿,直到所有僧人散尽,才走上前。
“和尚,这道赐婚圣旨当真是你替我求的吗?”
陶姜将那被握的满是褶皱的明黄绢布递到玄央眼前,轻声发问。
玄央没接:“公主已到成婚之年,这是陶皇的恩典。”
“我只问,是不是你?”陶姜不想听那些,只想要一个答案。
玄央抬头看她,没说话。
陶姜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却告诉自己,看,他没承认,不是他。
“我就知道不是你。”
陶姜想扬起抹笑,却怎么也牵扯不动嘴角。
最后干脆不笑了:“我去找父皇收回旨意。”
说着,她转身要往外走。
这时,玄央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是。”
陶姜脚步一顿,握着圣旨的手猛然收紧:“你说什么?”
“这道旨意,是我替公主向陶皇求的。”
他的话像是割断稻草的刀,眨眼就斩断了陶姜所有的自欺欺人。
她怔怔转身看向玄央,一双眸中满是破灭的希冀:“为什么?”
陶姜声音沙哑,攥在一起的拳,指甲扣进肉里,一阵细密的疼。
玄央再度缄默。
陶姜想不明白,她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和尚,你明知我心悦之人是你,为什么……”
“贫僧乃出家人,不言情爱,公主该早些收心,嫁一良人。”
玄央平声说着,字字真切。
可陶姜却听得心如刀割。
她看着眼前一身袈裟的人,哑声问:“你替我择了这桩婚事,那你可知薛其是什么人?”
他可知她嫁过去会受何等的辱,可知那无异于送她去死?
可玄央只是说:“是什么人不重要,公主只需记得,他将会是你的驸马。”
他的话好像裹挟了冷风,一股脑的从破了洞的心里钻进去,冻得人浑身僵硬。
陶姜看着他的眼,凝视了很久,才找回声音。
“我可以嫁,但我要你为我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