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之看着她,有些心烦:“往后不用这般等我。”
说完,他大步跨过门槛走进去。
府门外,虞汐呆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心跳有些沉重,让她喘不过气。
那鸳鸯香囊似利刃一般直直刺进了她的心口,还有那萦绕在鼻翼间的胭脂香,更令人窒息。
“原来如此……”
这些日子来,她心中乱如麻的不安似乎都变得清晰明了。
虞汐深吸一口气,敛去眸底的酸涩。
她想要再勾起嘴角强挂起一抹浅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回到寝房,祁渊之已经躺下。
虞汐小心轻柔地躺在另一侧,从背后环住他的后腰。
“渊之,你可爱我?”
祁渊之闭着眼眸,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好似睡着了一般。
虞汐红着眼眶,轻轻将头抵在他的后背处,呼吸轻颤。
“我爱你如初。”
她替他作答,亦对他表明心意。
翌日,天刚亮。
虞汐从床上起来,在铜镜中看了许久,最终从衣柜中翻找出一身烟蓝衫裙穿上。
这是姐姐虞昭最喜欢的颜色,亦是她常有的穿衣风格。
日上三竿,祁渊之醒来。
床侧无人,他的心中莫名一空。
带着些仓惶从床上起来,他环顾整个房间,又紧张地走到侧厅张望。
他在找什么,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直到在膳厅看到一个熟悉的烟蓝身影,祁渊之彻底怔住。
“昭儿……”久违的名字,脱口而出。
虞汐回眸,浅笑地端着小米粥走来,放至长桌上。
祁渊之看着她,突然注意到她鼻翼上的小雀斑不见了,眉心的美人痣也没了痕迹。
似乎,和虞昭像到几乎无法辨别。
祁渊之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
虞汐走到他身侧,刚要为他布勺盛粥,却毫无征兆地腿软着栽倒。
砰!
桌上的粥碗被打翻,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从桌上流淌到地上,狼狈凌乱。
虞汐心头一窒,毒疾发作得措手不及。
“你没事吧。”祁渊之扶住她的胳膊,眉宇透着隐忍后的担忧。
“大抵是昨夜没休息好。”虞汐扯了扯嘴角,故作镇定,“我去给你重做一份。”
“不用,我出去买个肉包就好。”祁渊之说道。
他命下人收拾膳厅的污渍,又唤来灵芝扶虞汐回碎玉轩休息。
虞汐见他要走,本想像往常一样问他是否还爱她。
可此刻,她问不出口。
“早点回。”她轻声说道。
祁渊之身形一顿,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嗯。”他没有回头看她,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内。
虞汐坐在桌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明明还是那张脸,眉眼神色中却好似变了一个人。
她在学虞昭的一颦一笑,也在学虞昭看祁渊之的眼神。
可是,即便她将虞昭的一切都学得活灵活现,也挽回不了那个男人吗?
胸口倏地一痛,又一口乌血剧烈地咳了出来。
“咳咳……”
虞汐咳得面色惨白不已,仿若有蚀骨之痛从心头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大夫说那缓解毒症的至寒药,虽能延续寿命,但伴随的噬心之痛却能将人折磨半死。
能不能挺得过,全看她自己造化。
她那日满怀期盼地放手一搏,换来的却是他的日渐疏离。
大抵,做了这么多年她人的影子,也该命绝了。
只是,想起老宅的祖母,虞汐不由得悲恸起来。
祖母年事已高,早些年已经经历过几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若让她再承受自己离开的噩耗,该如何是好。
休息好后,虞汐擦去脸上的血渍,出府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临到安心寺门前,她默默看着没有进去。
受伤后想寻求赋予自己生命之人的安抚,大抵是人的本能。
天色渐暗,虞汐消瘦的身影被夕阳斜拉冗长。
街头逐渐变得冷清,来往的路人各自回了家。
可属于她的家,又到底在哪儿呢?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虞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