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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辜负

迟凝脸上顿时红了一片,慌忙跪下。

“你们人界把你送上来攀附天界,你就这般为人妻的吗?”

说话间,天后挥手,半空中一副画面浮现。

迟凝抬头,愣在原地。

画面里,君离兮和芙姬一同站在云海中,像是真正的神仙眷侣。

天后见迟凝失神的模样,眼底尽是厌恶。

“人界讲相夫教子,你生不出孩子也就罢了,怎得连相夫也不会?你可知外界尽是非议我儿与芙姬仙子之事?”

迟凝听着这些话,眼中不由蒙上了一层水雾。

天后看见她眼底的泪光,不由得讥讽:“真是无用!若不是人界与天族早有协定,要诞下天授之子,本后岂会让你这般懦弱之人嫁来天界?”

一袭数落下来,迟凝不敢有半字反驳。

天后走前,给了她最后期限。

若这一年过去,她不能行人妻本分,生儿育女,将被送归人界。

而人界所有的福泽也将被全部收回,迟凝的国家更将不复存在。

……

迟凝木讷地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茫茫云海,眼神空洞。

她没有睡,天色未亮,就来到了主殿外等候君离兮。

然而直至天黑,君离兮才回来。

他看到站在殿外的迟凝,不觉蹙眉。

“本殿不会与你生子,你准备回人界。”

迟凝还没出声,就听君离兮先开了口。

昏暗的月光中,迟凝仰头看着他,不知为何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

君离兮见她落泪,心里莫名生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

“人神本就没有好结果,再者你对本殿也无男女之情,回归人界,你亦可嫁人成婚。”

亦可嫁人成婚!

迟凝喉咙像是被一根根针刺过一般。

她想说,从第一眼,她便心慕于他。

可他是神,自己是人,人如何敢倾慕高高在上的神呢?

君离兮见她不说话,狭眸微眯:“是不是很失望?嫁与本殿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迟凝摇头,苦涩道:“能嫁给晨曦上神,是迟凝之幸。”

君离兮望着她如同一泓清水的眼眸,背过身去。

“你可以走了。”

迟凝知道他是不会帮自己,微微一拜,而后转身离开。

她消瘦的背影渐渐远去,君离兮垂落的手微微攥紧,偏头看去,直至那一抹红衣消失在夜幕中。

……

迟凝无处可去,又来到了月老宫前。

坐在清华池畔,望着清澈的池水,上面浮现得都是君离兮的身影。

她用手将水漾开,水面层层涟漪打散了她心中的奢想。

“你便是人界西御国的九公主吧?”

一道声音将迟凝惊醒。

她抬头,就看不远处一个面貌温柔含笑的仙子正看着自己。

“恩。”迟凝点头。

除了芙姬仙子,这个女仙是这九重天上第一个主动和她说话之人

这仙子见没认错人,拉着迟凝就往里面走,很快两人到达了一棵苍天大树下。

迟凝目光怔住,就见大树之上竟挂满了红绸。

“我是月老座下童子九央,这里记录了天下姻缘,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与我说。”

九央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界公主,今日正好有机缘相谈。

迟凝闻言,第一次有人可以倾诉。

她望着漫天的红绸,将这四年来发生的事告诉了九央。

九央默默听完,替她不值:“晨曦神活了万年之久,而你不过百年,这最好的年华都没了,还不如回人界嫁个知你冷暖的人。”

和九央聊了很久,回去的时候,迟凝脑海中都是九央说的话。

嫁个知冷暖的人……

回到玉瑶殿。

迟凝还未歇下,这时国师给的通灵镜亮起。

迟凝赶忙拿过,就见铜镜里是慢慢浮现出长姐冷漠的一张脸。

“迟凝,你辜负了西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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