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素在教堂待了很久。

回去的路上，她搭乘公交车，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天空从一片漆黑慢慢亮起。

春风拂过脸颊，乔素想明白了很多事，却也有很多事怎么也想不明白。

刚回到学校。

乔素就见苏芸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苏芸看到她，忙拉着她一起坐下，而后将一份又一份的检查单还有B超摆在她的面前。

“你看，孩子已经两个月大了，医生说，他很健康。”

乔素看着B超中拍到的小身影，想着姜承炎一直告诉自己，先不要孩子。

原来不是不要孩子，是不要自己生。

乔素原本释然的心，在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

她从包包中拿出一张卡递到苏芸的面前。

“我不会离婚，这里面有一百万，孩子生下来，我可以养。”

苏芸愣住，她没有接卡，目光深沉：“你变了，以前你都会让着我。”

这话从她口中吐出竟充满了委屈。

乔素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强装平静：“你倒是没变，什么都要抢我的。”

听闻此话，苏芸知道这次谈判无果。

她一点点将检查单还有B超放入包包中。

走到门口，她忽然转过身冲乔素挑眉：“你说错了，我可没有抢，他们都是自愿的。”

乔素望着她得意的背影，喉咙一派苦涩。

她坐在工位上，这一坐就到了中午。

她本想趴在工位上睡一会儿，可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原本退休的苏父走了进来。

“素素，走，一起去吃个饭。”

乔素不明白他怎么来了，跟着其一同去到食堂。

打了饭，两人找了空位坐下。

苏父将几块糖醋排骨夹在了乔素的碗中，迟疑了很久，才开口。

“爸爸准备去平县支教。”

乔素正想将排骨还回去，听到这话，愣住。

平县地区，听说就一所小学还建在山上，如果要去上课，得爬过陡峭的山。

乔素看着父亲花白的发，还有佝偻的背，眼眶一下红了。

“你不准去。”

苏父看着她从未有过的严肃模样，轻声安慰：“那边的教师刚离职，还有六个学生没有读完小学，反正爸爸也退休了，没事做。”

乔素握着筷子的手收紧，她从小就没了母亲，如今，她不想连唯一的父亲也失去。

许久，她说：“我去。”

“你现在工作稳定，还有家庭，你去平县，以后你的未来……”

苏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乔素打断。

“去支教也是为了祖国的未来。”

苏父还想反驳，乔素已经起身先离开了。

这一顿饭没有动，孤零零的几块排骨还放在碗中。

苏父不知道乔素不吃排骨，只知道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女儿。

而乔素也不明白老人的心，当天就递交了支教申请。

弋江别墅。

乔素回到家，一个人待在里面。

从黑夜到天明。

她满眼的疲惫，不知过了多久，简讯传来。

她的支教申请通过了……

看着通过页面，乔素原本烦乱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或许是因为要离开这座喧嚣的城市，又或是因为要离开那个让自己伤心的人……

“吱嘎——！”

乔素正准备起身去收拾行李，这时身后的门却被打开。

光线透进来，姜承炎一身挺拔的西装，面容冷峻地站在门口。

乔素张了张口，还没出声，就听他道：“你和苏芸说那些话，有意思吗？”

她脸色一瞬苍白，喉中更是含着腥甜。

眼看着姜承炎走近，视线从未有过的冰冷。

“我没那么多耐心，如果你不想一无所有，就早点签字。”

乔素忍痛将嘴里的腥甜咽下：“从当初答应要嫁给你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离婚。”

姜承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固执。

乔素仰头望着眼前熟悉的男人，一字一句：“我要去平县支教了，你想离婚，就等两年，这是你们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