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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别两宽

叶言琛身形一僵,缓缓收回了视线。

他伸手拿起马车角落方桌上的酒壶,熟稔地倒在酒杯中。

刚要端起来,被江清晚拦下。

“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吗?”

叶言琛一愣,薄唇动了动:“什么事?”

“我走后,把酒戒了吧。”江清晚喉头透着哽咽,“十年相识,六年夫妻,你连我都能戒掉,这才喝三年的酒有什么戒不掉的。”

叶言琛放下酒杯,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好端端的,怎么又要哭了?”

江清晚像受伤的小猫一般蹭了蹭他:“我本来就爱哭,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叶言琛叹了口气,轻柔摩挲着她的头发:“好,都依你。”

入夜。

两人相拥而眠。

江清晚贪恋地倚靠在叶言琛怀中,似要将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刻至骨髓。

“如果以前也如这般,该多好……”

叶言琛勾了勾嘴角,没有接话。

他抬手拂过她的五官,像在一遍遍描绘她的轮廓。

“今日你,很好看。”

江清晚笑道:“再好看,过了今夜就不属于你了。”

叶言琛一顿,拧着眉背过身躺下,情绪不明。

心中的锥刺感跟着脑子里的抽痛接踵折磨着江清晚,她小心轻柔地抬手环住叶言琛的后腰,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平淡无常。

“能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吗?”

“你们不一样。”叶言琛沉声回应。

“哪里不一样?说一说好吗?”江清晚的鼻尖抵着他的后颈,竭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那蚀骨的疼痛。

冗长的沉默过后,传来了叶言琛低沉沙哑的嗓音。

“她让我想起了,十六岁那年的你。”

江清晚一怔,那刺痛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彻夜无言,直到天亮。

今日,是江清晚和叶言琛相约去官府印章和离之期。

江清晚拿好自己早就整理好的行李,走了出来。

叶言琛靠在马车边等她,深邃眼眸中藏着一抹浓郁的情绪。

“往后,你自己可以吗?”

江清晚怔了怔,若她还有以后,大抵可以吧。

她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道:“可以的。”

她走到叶言琛跟前,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率先上了马车。

官府。

两人将生辰贴与婚书一并递交上去,不过半个时辰,和离协议便办了下来。

“今定远侯叶言琛与江府嫡女江清晚平和相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和离书上刺目的字眼让江清晚眼眶涩痛,她敛住情绪将和离书折叠收好,望向叶言琛。

“谢谢你这些年的相伴相知……往后余生,愿你喜乐。”

叶言琛眸光幽深了几分:“你也是。”

再无言,二人心照不宣的转身,向左走向右行。

走了几步,江清晚心底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不甘,她转身叫住叶言琛。

“言琛,这些年,你对我真的没有半分爱意?”

她对他一见钟情,自然也希望这个男人能对她日久生情。

叶言琛看着江清晚,声音清晰而又温和:“抱歉,我知你心悦于我,但也知我对你无意。”

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将江清晚狠狠劈中。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叶言琛从不知晓他的心意,所以他对自己的感情永远都停留在家人或者朋友之上!

江清晚身形晃了晃,差点没能站稳。

“你……何时知晓的?”

叶言琛面色平静:“从一开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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