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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谢念婉僵在原地。

下意识地就跟着重复了一句:“昭昭?”

乌兰绮细眉拧在一起:“皇上和我在一起时,偶尔会这样唤我。”

谢念婉心痛难抑,手不由得揪紧了衣领。

原来在楚云烨眼里,她也不过如此,随时都可以被代替!

那些年少情深,只有她当了真……

乌兰绮见谢念婉唇色发白,想起她父亲刚过世,有些歉疚地垂下眸。

“是我扰娘娘清净了,娘娘您好好休息。”

说罢,她缓缓走出了凤藻宫。

谢念婉无声垂泪,甚至不知道乌兰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夜凉如水。

谢念婉昏沉睡去,竟梦到了和楚云烨初遇的时候。

温润如玉的少年折下红梅递到她手里:“姑娘绝色,更胜梅花。”

只一眼,便胜万年。

梦中不知时光,倏而到了大婚当晚。

楚云烨握着她的手,在红纸上写下: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他目光灼灼,似是只盛得下她一人。

“昭昭,从此你是我唯一的夫人,终其一生,绝不纳妾。”

那时的楚云烨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连夺嫡之争的资格都没有。

可不久,谢念婉收到入宫为后的消息。

那时她才明白,所谓誓言,所谓情深,不过算计一场……

凛冽寒风吹得窗柩作响,谢念婉慢慢睁开了眼睛。

视线一凝,楚云烨竟坐在床边。

他见她醒来,眸光有丝闪烁:“终于醒了?你可知你已经昏睡几日了。”

又端起小炉上温着的药碗,舀起一勺药递到谢念婉唇边。

谢念婉微微侧头避过:“皇上九五之尊,不必如此纡尊降贵。”

如今她心念俱灰,实在不想再受这些苦药的折磨了。

楚云烨手一顿,语气微沉:“你要如此不识抬举吗?”

他还从未主动给哪个女人喂过药!

“臣妾不敢。”谢念婉对楚云烨的怒气无动于衷。

她静静地躺着:“每每思及起想起当年的情深若梦,才明白……从来都是臣妾承不起这份情。”

却不想楚云烨最见不得她那副生疏至极的模样,手中药碗狠狠砸在地上。

碎片四溅,吓得宫人噤若寒蝉,跪了一地。

谢念婉脸色更显苍白。

听上方楚云烨含怒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你无可取代?朕随时都可以另立新后!”

说罢,他踩着重重的步子离开。

谢念婉缓缓闭上眼,压下翻涌的情绪。

云枝在床前不断啜泣:“娘娘……”

谢念婉勉强一笑:“不要叫我娘娘了。”

在她心里,早就不想当这个尊贵的皇后娘娘了。

冬去春来。

一派盎然生机中,谢念婉的身体却已经病入膏肓。

凤藻宫也唯有乌兰绮经常过来。

这日,她搀起谢念婉往御花园的方向走。

“娘娘,春日百花盛开,你陪我一同去欣赏可好?”

谢念婉病体虚弱,但见乌兰绮脸色不同往日,还是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御花园,高台上。

乌兰绮徐徐开口:“昨日皇上来找我,无意中落下一枚玉佩,我瞧见上面刻着一个昭字。”

谢念婉猛地停住脚步。

听她继续说道:“想来那玉佩定是皇上与昭昭的定情之物,我却越看越眼熟,终于想起曾在皇后殿内见过一枚一样的。”

谢念婉心一颤,张口欲言,却被乌兰绮抵在了栏杆上。

“皇后,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明白了?你明知皇上对我好是因为把我当成了曾经的你,却从未与我说过!”

她步步逼问:“我把你当姐妹,你却如此愚弄我!”

谢念婉眼中蓄满哀痛:“你听我说……”

乌兰绮脸上闪过一抹疯狂:“你如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乌兰绮,要做心上人,也只做独一无二!”

话落的刹那,她伸手向前狠狠一推!

根本不给谢念婉反应,她身体一阵失控,从高台上直直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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