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意神色一僵,赫然愣住!
只听阮祁琛继续说:“新娘子腿上有疤痕,可不好看。”
阮知意大脑宕机半秒,翻涌而上的涩意近乎叫她崩溃。
所以阮祁琛将自己带回来根本就不是因为相信自己,而是因为需要自己和别人结婚吗?!
她看着男人深邃双眸,张了张唇瓣,却没有问出口。
她本能的害怕这个问题的回答。
……
次日。
阮知意早上醒来时,腿上的伤口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行走之间,虽然还有些疼,但能忍。
她穿了件过膝长裙遮住伤口,提步下楼。
管家上前走近:“大小姐,孟家打电话来说让您去试喜服,门口已经有车在等着了。”
阮知意攥了攥手,声音里没有情绪:“知道了。”
西式洋装铺。
阮知意看着眼前鲜红的绸缎,面上没有半丝喜意。
直至视线落在了一旁纯白圣洁的洋装婚纱上。
掌柜上前几步,言语谄媚:“小姐,这可是西洋货,整上海滩里找都找不出十件来,我这儿也就剩下这么一件了,试试?”
阮知意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她记得小的时候玩过家家,阮祁琛板着脸说大红色艳俗。
那年的她便开始发愁,该上哪里去找件白色的喜服?
等阮知意换好衣服出来,掌柜由衷夸赞:“小姐,你真是我见过穿洋装气质最好的!”
阮知意僵硬挤出一点笑,却听旁边隔间突然传来一道娇柔女声,打断了她的话头。
“祁琛,你以前对待叛徒可从来不是这样,阮知意凭什么是个例外?”
“阮孟两家婚礼在即,她不能出事。”
阮知意瞳孔猛然缩紧。
她不想听见的话,还是听见了。
这时,旁边隔间的布帘恰好掀开,郁茗蓝和阮祁琛相拥的身影印在阮知意眼底。
这一刻,她只觉心脏被人猛击了一拳,漫出绵密蚀骨的疼。
郁茗蓝眼底满是厌恶:“阮知意,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接着又指着阮知意身上那件婚纱叱喝:“西洋婚纱也是你配穿的?赶紧脱下来给我!”
阮知意没有理会郁茗蓝的挑衅。
她死掐着掌心,目光直直看着阮祁琛:“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
“所以我在你眼里,仍然是一个‘叛徒’对吗?”
郁茗蓝轻嗤了声,语调讽刺:“是你有错在先,按照你这样说,阮祁琛还不该放你出来了?”
“祁琛养了你那么多年,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手上用的,哪一样不是祁琛的。”
“不懂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敢背叛,不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是什么。”
阮知意站在原地听着,心口痛到麻木。
她看着阮祁琛,不死心的追问:“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阮祁琛沉默。
阮知意顷刻间就懂了,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被冻住。
她神色几近崩溃,嗓音空茫:“我知道了。”
话落,转身朝外跑去。
“等下。”阮祁琛突然开口。
阮知意脚步一顿,便听他继续说:“婚纱留下。”
……
阮知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西洋铺的,只记得阮祁琛在她换完衣服后那句冷漠如冰的“你可以走了”。
突然,一道惊雷骤起,
顷刻间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阮知意茫然走在路上,浑身被浇透。
她狼狈的回到公馆,恰在门口遇见了阮祁琛。
他才下车,似是刚刚才回来。
阮知意眼神骤然一定,忽然大声吼道:“你根本就不喜欢郁茗蓝!”
阮祁琛冷眉蹙起,没有说话。
空气沉默了几秒。
阮知意死攥着双手,豁出去般想要再赌一次。
赌他对她不是真的毫不在意。
下一刻,她吼出了那句藏了七年的心里话。
“阮祁琛,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