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洺婉看向左御辰。
他受一箭穿心之苦,就算昏迷也不禁痛吟出声。
她心中不忍,万千顾虑散去,立刻吩咐:“摆驾国师府!”
国师府中,魏东亭立于桌旁,静静听北洺婉诉说来意。
北洺婉素来坚强,话语间竟也有些哽咽。
魏东亭凝视着她的脸,后起身站到窗前背对于她,目光不知落到远方何处。
“殿下对左御辰,可谓是用情至深。”
北洺婉看着茶盏,道:“他为我不顾性命,我自是真心以待。”
魏东亭身体一僵。
北洺婉等了很久,才听到魏东亭闷闷的声音传来。
“殿下此生,非左御辰不嫁吗?”
北洺婉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默了片刻后才硬着头皮答道:“我……”
话刚出口,魏东亭突然转身,身后聚大片天光,让人看不真切他脸上神情。
“他救下储君,就算是为国,微臣也定当竭尽全力救他性命。”
北洺婉喜不自胜:“多谢国师!”
二人进宫后,直奔绕云殿。
魏东亭关上殿门:“月宗功法不能示于外人,请殿下在外等候。”
北洺婉点头,屏退众人,静心等待。
暮来朝去,魏东亭终于推开房门,额间密密一层细汗,下颚绷得死紧。
御医急忙进去,须臾后大声道:“恭喜殿下,驸马心口供血不足已有所缓解!”
北洺婉脸上愁云终散,进内殿前不忘对魏东亭道:“有劳国师!本宫择日定上门拜谢!”
魏东亭看着她迫不及待的身影,呆立了许久。
魏东亭出了殿,待至无人处,刻意用内力绷紧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
绕云殿内,左御辰悠悠转醒。
北洺婉握了他的手,眼眶湿热:“你若再不醒,倒真怕你错过了一月后的婚期。”
左御辰口燥唇干,难以吐字,双眼惊喜之意却难以掩盖。
北洺婉莞尔,制止他要起身的动作:“从前你我有诸多误会,但你冒死替我挡箭,一切都有了证明。”
左御辰艰难发声:“公主……”
北洺婉轻拍他的手,两人双手交叠,自是深情厚谊。
当夜,北洺婉终于得以安睡。
梦中,红衣女身形缥缈,仿佛要随风逝去。
北洺婉见到她,竟不知如何开口。
红衣女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了。”
“事到如今,我知你是不会再听我的了……”
“幸而灾民一事未动摇国本,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现我只求你一件事,大婚当日,魏东亭一定要在场!”
北洺婉不解:“为何?”
“因为只有他能救你!”
“我知你重情重义,你与左御辰大婚我阻拦不了,但魏东亭是真心对你!”
北洺婉一惊:“国师怎么会……”
红衣女没有回答,逐渐融入虚无。
北洺婉惊醒,心中恐慌多如潮水,将她吞没。
白日,北洺婉刚上朝堂,却得知魏东亭突然告病,北洺婉前去探望也闭门不出,却独独收了她的请帖。
想到红衣女说国师对他一片真心,这下更觉是谬悠之说。
她日日忙碌,只觉时间荏苒,不日竟到了五月初五。
她和左御辰大婚之日。
北洺婉换好吉服,出门却见一婢女端着一把匕首送往左御辰处。
看清匕首模样,她瞳孔一缩!
那匕首,竟和梦中左御辰刺杀“她”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