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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白澜无暇顾及其他,急忙打开文书细细查看,生怕看漏了一个字。

里面是狼族重臣的精细谋划,劝纪寒尘攻打狐族,统一妖界。

不过在纸张背后,有一道长长的红色墨迹,是否决的意思。

白澜重重舒了口气,好在纪寒尘没有批准……

可转念一想,许是他疼惜白烟,要不然怎么压着两族恩怨,坚持联姻。

她继续收拾着桌上文书,在旋阳殿里等他。

到了傍晚,纪寒尘才回来,入目是白澜布菜的身影。

白澜一下午都在厨房忙活。

厨房里的人知道纪寒尘现在默认她在这儿,也没有人敢阻止她。

满满一桌菜,让纪寒尘恍觉在人界。

白澜盛了碗汤,语气带着丝忐忑:“做了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纪寒尘确实是累了,和大臣们商讨了一下午,午膳也没用。

他顺着她的意思坐了下来,执起筷子。

他吃了口江米酿鸭子,咽下肚时只觉得唇齿仍余香。

纪寒尘点点头:“尚可。”

听到这话,白澜眉眼间划过抹欣慰。

她以为这些菜会像那些香囊一样被视而不见……

纪寒尘见白澜站着,破天荒地问了句:“你吃了?”

白澜怔了瞬,立刻点头:“嗯,试菜试饱了。”

纪寒尘沉默片刻才重新开口:“你怎么会做这么多菜式?”

闻言,白澜心头升起抹苦涩:“母妃过世得早,族里人不待见我,我想吃些什么总送不过来,就自己学了手艺。”

听到这些,纪寒尘眉头微微一蹙。

他第一次听白澜提起小时候,眼神里不觉多了几分异样情愫。

无言间,一顿饭已用完。

纪寒尘没想到白澜又端来一叠龙须酥。

小时候他痴迷人间的龙须酥,可问妖仆多要一些,就被父亲呵斥:“这等甜腻玩意儿,你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贪恋!”

此后他再没有吃过龙须酥,宫殿里的人以为他厌恶,所以从不备着。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吃到龙须酥。

他竟觉得有片刻回到了童年时期,更让他想到了曾给他带过龙须酥的之之。

应该是太久没吃,才觉得味道如此相像,纪寒尘这么告诉自己。

见他眉梢眼角透着愉悦,白澜下意识道:“好吃的话你就多吃些,以后想吃我都给你做。”

可刚说完,脸色便僵住。

以后……

她还有多少以后呢。

纪寒尘看白澜慢慢敛起笑容,心里也莫名有些烦闷,却没有说什么。

妖仆收拾好内殿后,白澜也没有离开。

她跑到殿外,在树上扎了个秋千。

白澜丝毫没注意纪寒尘的神情,自顾自呢喃:“小时候我说要天上的星星,你当了真,但是还没有学会飞,没想到第二天你给我扎了秋千,你说你虽然我抓不它们,但是能让我离它们更近些。”

说到这儿,她笑了起来:“你说秋千荡得越高,我就离星星越近。”

风将她的碎碎念吹进纪寒尘耳中,拨动着他心底的弦。

白澜坐到扎好的秋千上,转头看着他:“可以帮我推秋千吗?”

纪寒尘本想拒绝,可双腿像不受控制似的走了过去。

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肩,摸到一片突兀的骨头。

她又瘦了。

衣衫飘动,秀发飞扬,他竟觉得下一刻她就要飞远了……

出神间,纪寒尘听见白澜的轻咳声。

他扣住那单薄的肩膀,沉声道:“你先回去吧。”

白澜心一紧“不是说好不赶我走吗?”

纪寒尘抿抿唇:“天寒。”

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进了殿内。

白澜坐在秋千上,怔愣的脸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纪寒尘是在担心她吗?

换做以前,他断不会说这种话。

想到这些,白澜顿觉周身的寒意都消散了许多。

谁知翌日,她刚换好衣裳,便听到外头有妖仆大喊:“不好啦,抱月殿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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