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魏西泽,不敢相信此话是从他口中说出。
可他一心与太后说话,没再看我一眼。
我颤抖着起身,一步步走到殿外跪下。
寒意从膝盖扩散到四肢百骸。
殿内的欢声笑语传出,如同利剑剜着我的心,比这冰寒的雪还要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魏西泽才带着竹儿漫步走了出来。
我的身子已经僵硬,腿已经没了知觉。
看着停在眼前的明黄色龙袍,心里一阵抽痛。
竹儿也看向我,眼里说不出的快意。
她身子朝魏西泽怀里靠去,一脸忧心的看向他:“陛下,天冷的厉害,皇后娘娘也不是故意顶撞太后的,还是让她起来吧。”
魏西泽沉默的看着我,眼底的情绪不明。
半晌,他才开口。
“既然竹儿为你求情,你便起来吧,日后不要再惹母亲生气。”
说完,他便搂着竹儿离去。
我艰难的起身,还未站起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永贤宫。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醒来,头沉的厉害,浑身好似火烧般难受。
我艰难的唤了一声紫素。
还在和李御医交谈的紫素立刻快步走到我床前。
她高兴的又哭又笑:“娘娘,您昏迷好几天了,终于醒了!奴婢都担心死了。”
见她哭个不停,我无奈之余又有些伤感。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昏昏沉沉的,但并非彻底失去意识。
我常常会听见紫素低泣声,偶尔还有李御医的叹气声,但从未察觉到魏西泽来过。
“娘娘,请容微臣再为您把脉。”
我虚虚抬起手,把完脉后,李御医沉默了。
我大概能猜到结果,轻声问:“李御医,我还有多久?”
“这……此次风寒将娘娘的身子伤的彻底,恐怕……撑不到除夕夜了。”
我怔了一会,但很快就缓过神。
活不久,也好。
如今我活着,一天天也比死了难受。
“李御医下去吧。”
待李御医俯身退下,我看向紫素:“到举办庆功宴的日子了吗?”
魏西泽凯旋归来,给了众将士几日的休整时间,也不知她昏迷了多久,现在是何日了。
说起庆功宴,紫素脸色难看。
“宫中已经开始举办宫宴,但陛下……陛下甚至未派人来叫您……”
按礼,庆功宴皇后必须参加。
他不叫我,想来是我这个皇后对他来说真的没必要了。
我深吸一口气,寒气沁入肺腑,倒叫我清醒。
“扶我起来洗漱更衣。”
静泽殿。
魏西泽坐在首位上,脸色在看到左侧的空位时顿时阴沉下来。
“皇后呢?”
他身后的太监总管李元上前一步,俯身恭敬道:“之前奴才让人去请娘娘的时候,紫素说娘娘还未睡醒。”
“简直荒谬,再让人去请!”
见魏西泽发怒,李元立即跪下。
这时,殿外传来传唱声:“皇后娘娘驾到——”
……
我在紫素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殿中。
看到堂而皇之坐在魏西泽右侧的竹儿,我怔在原地。
还未到年后,魏西泽竟迫不及待的想要宣告众人了。
魏西泽看见我,脸色不好:“还不过来坐下?!”
我紧抿着唇,走到他的左侧。
刚落座没多久,竹儿就举着酒杯走到我跟前。
“上次见面还未认识娘娘,如今同坐,竹儿该敬您一杯。”
我有些泛恶心。
这女子话里藏刀,洋洋得意的样子,就是魏西泽如今喜欢的模样么?
我冷冷拒绝了:“本宫不能饮酒。”
魏西泽听到了,他大概是觉得我这样矫情又不识大体。
随即冷声命令我:“皇后,把酒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