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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告别

临到宫门口,路过仙娥纷纷向玎颜行礼。

“太子妃。”举止虽恭敬,言语却带着敷衍。

到底是这青云宫中不受宠的人,这些仙娥又怎么可能真正看得起。

但一切的种种,她已然不在乎。

拐角处,玎颜身形一顿,看到了负手而立的溟陌。

“换身觐见华服,随我去凌霄殿拜见父帝。”他看着玎颜一身素衣,只觉碍眼。

天天穿着一身白,好似凡间孝服一般,着实不讨喜。

玎颜看到了溟陌眼底的嫌弃之意,但并未过多在意。

“往后,太子多保重。”

她变幻仙术,将早已放在凰曦阁内的信件瞬移了出来,递了过去。

溟陌一时愣住。

他指尖一挑,拿出了信封内的物件。

是象征他们姻缘的半壁龙凤呈祥玉佩。

“这是何意?”溟陌怔了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玎颜。

“还信物,断姻缘。”玎颜一脸平静,语气无比认真。

闻言,溟陌面色一沉:“你莫在这个节骨眼上胡闹。”

玎颜看着他,只觉得内心凄凉无比。

从前她卑微付出,他觉得是闹。

如今她心死离去,他也觉得是闹。

“我意已决,并非玩笑。”玎颜一字一顿道。

九百年了,一切都该到此为止了。

溟陌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眸底终是掀起骇浪:“为什么?”

他已然察觉,这个女人是真的要走。

玎颜步伐一顿,她看着远处仙雾缭绕的层峦宫殿,眼中涌上一抹空洞的痛色。

“终有一别。”

她哑声道,拂袖乘云离去,徒留一阵清风。

溟陌怔怔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一时没能回过神。

这个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凌霄殿。

溟陌陪同天帝下棋,却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怎么不见玎颜那丫头?”天帝问道。

溟陌执黑棋的手一顿,眸色暗涌。

他将玎颜留下的半壁龙凤玉佩放至桌上,沉声道:“我与她,已然缘尽。”

既然她执意胡闹,那就别怪他顺势而为,不留情面。

一旁正在倒茶的天后闻言,脸上露出欣然之色。

“早该缘尽了,她一只落魄的凤凰还有何资格与我儿有天命之姻。”

天后早看不惯玎颜,此刻数落起她来,一时成了话痨。

“也不知当初那月上老人和司命星君是怎么卜卦的,生生将孽缘卦成了姻缘。”

“陌儿,断了的好,日后母亲再为你寻一良人……”

溟陌听着天后所言种种,一时有些恍惚。

他想起以前带玎颜前来凌霄殿,母亲要么闭门不见,要么压根没将她放在眼底。

他有些沉闷地起了身,敷衍回应几句便离开了宫殿。

临到门口,耳畔蓦地传来天帝的声音。

“此事非儿戏,你可想清楚了?”

溟陌看着一身黄袍的威严男人,脑海里蓦地想起千年前他强压给自己的这段姻缘,脱口道:“儿臣心仪之人,本就不是她。”

天帝看着他,有些无奈地叹息:“以后有你后悔的。”

溟陌微愣,随即扯了扯唇角。

他唯一后悔的,应当是千年前顺从了与玎颜的那段强扭的孽缘。

从凌霄殿离开,溟陌又去锁妖塔巡视一番,加固了封印结界。

再次返回青云宫,他已一身疲惫。

宫殿内,仙娥寥寥,一片冷清。

溟陌下意识朝西厢的凰曦阁望去,漆黑而又寂静。

莫名,心头有些沉闷。

那个女人,是真的离开了。

入了寝宫,溟陌看到一个纤细身影正弯腰替他整理床榻。

溟陌呼吸一顿,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腕。

“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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