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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毫无生气

坤眠宫外,凌云染脊背挺直的跪在雪地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早已经感觉不到冷意,拓跋衍的身影出现在回廊下。

她望了一眼男人,低下头磕在冰冷的地面。

“陛下,是臣妾推了皇贵妃,臣妾自请废后,只愿一力承担罪责。”

凌云染声音里全是空洞和坚定。

她知道沈鸾想要的就是这个,一天得不到她一天就不会放过凌家。

拓跋衍看着她不语,深邃的眼里是陌生,是怒火,独独没有爱意。

他久久的看着低着头不肯看他的凌云染。

薄唇微动,便定下了今日之事的结局。

“宣朕旨意,皇后德行有亏,谋害龙嗣,废除后位,即日起幽闭长春宫。”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誓言字字,不过七年。

三日后,凌云染听到长春宫外的小宫女都在说,沈鸾顺利生产,皇上得了嫡子,大赦天下。

皇贵妃沈鸾马上就会变成皇后了。

凌云染望着高墙外的天空不发一言。

不过短短几日,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得过了分。

当傅昭然拎着药箱出现在冷宫,见她这样,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凌云染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

傅昭然冷哼一声:“这宫里自您不管事以后,就是个给钱就能进出的筛子罢了。”

凌云染看了他进来的门片刻,突然朝他盈盈一拜:“我想回凌家,还请傅太医援手。”

傅昭然顿时手忙脚乱,好一会儿咬咬牙答应下来。

将凌云染扮成了随医的小厮,很顺利的出了宫。

凌府。

凌云染推开侧门,跟傅昭然告别后走了进去,却没看到身后人眼中的痛惜。

“三弟妹,松手吧,阿满他要入棺了。”

凌云染刚走到正堂,便听到二嫂哽咽的话语。

阿满?入棺?!

凌云染一顿,如被雷击!

她猛然推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了呼吸!

她那端庄的三嫂,像个疯婆子一般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赫然是没了气息的凌阿满!

“嫂嫂,怎么会这样!”

凌云染几乎崩溃,她扑过去,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可二嫂的话却一字一句将她打入深渊:“三日前,陛下下旨,封锁凌家,无论何人不准进出,可怜阿满他高烧未退,竟活活的……”

话到一半,凌云染二嫂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

“染染啊,你回来了啊?阿满睡了,我先带他去休息。”

这时,一直呆呆的三嫂却对凌云染说道,随即神情无悲无喜的从她身边走过,屋内有人忍不住抽泣起来。

凌云染捂住嘴,她的三嫂,曾经的大津才女,疯了……

就在此刻,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洛云竟抱着阿满,直直的走到院内的水井边,跳了下去!

“不要!”

凌云染冲到井边,却只看到一片沉浮不定的衣角。

……

等她们将人拉上来时,片刻前还鲜活的女人,已然毫无生气。

爱她宠她的爹爹,为了平定北疆,死了。

最疼她的大哥,为了救拓跋衍,死了。

爱笑的二哥,为了平定南疆,死了。

形影不离的三哥四哥,因为拓跋衍的阴谋,死了。

疼她的娘亲,为了凌家的最后血脉,死了。

不久前还跟她说长大后要保护她的阿满,死了。

满眼关怀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三嫂,也死了。

他们并排躺在那里。

这满府的凌家人,个个死在了这凌家代代守护的大津!

凌云染颤抖着手覆盖上洛云死不瞑目的双眼。

可奇怪的是,洛云的眼睛怎么也阖不上,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她跪在两人面前,崩溃的哭了出来,一下下磕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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