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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不逢时

料峭春风,刮得纸钱飞扬。

三日后,苏淮安坟前。

苏渐隐眼眶通红地跪在地上,看着面前三座并立的碑冢,鼻尖又是一阵发酸。

父亲战死,兄长她也未能护住。

这偌大的将军府,如今只剩自己一人。

苏渐隐看着身前烧着纸钱的火盆,脑海中满是兄长死前的场景。

而一旁的江墨沉看着她这般,心里说不出的异样。

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等到知晓,也为时已晚。

“逝者已逝,生者……节哀。”

江墨沉低声安慰着,他清楚这话无用,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此刻还能说什么。

苏渐隐闻言,目光从碑冢移到了他身上。

她看了许久才开口:“国公府本应保家卫国,却偏偏残害无辜!终有一日,我要让小公爷亲自到我哥坟前磕头认错!”

江墨沉听着,允诺:“这件事,我会帮你。”

苏渐隐心生感慨,她知道他说出的话定会做到。

“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只可惜我们生不逢时,我知这场婚事于你是束缚,你且等等,很快就好了。”

江墨沉闻言有些莫名。

但苏渐隐没再开口,沉默地将纸钱烧完,起身离开。

这是第一次,她先他一步离开。

江墨沉站在背后,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闷。

而离开的苏渐隐直接回了将军府,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甲衣和佩剑,她手抚着,眼中情绪翻涌。

整理好行囊后,她遣散了将军府所有的下人,随后将府内的门一扇一扇的关上。

最后一扇,是将军府的大门。

黝黑的门板慢慢合起,将里面熟悉的景象一点点挡住。

苏渐隐深深地看着,而后背上行囊,回到了王府。

王府内。

苏渐隐环顾着这个自己住了不到一月的府邸,曾经她以为会在这里以江墨沉妻子的身份度过余生。

可如今看来,不过是场痴望。

她走到桌案边,打开自己从将军府带过来的木箱,从中取出那四封从未用过的遗书,看了看,随后又默默放了回去。

而后提笔给江墨沉留了封信,待墨痕干涸之后一并放进了那木盒中。

苏渐隐想,这或许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整理好这一切,她从后门慢慢走出了府,也走出了这场她曾以为的美梦。

而就在她出去的那一刻,江墨沉从正门走进。

一前一后,一出一进,两相错过。

而他们不知,这一错过或许便是一辈子。

回到王府的江墨沉,想起苏渐隐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本来想去找她问问,却不见她人。

只当她难过,在将军府睹物思人,于是一个人在书房待了整夜,也思索了一夜。

天亮时,他起身出门,带着府中侍卫去了赫国公府。

不论如何,苏渐隐名义上始终是他的妻子,绝不容许别人欺辱!

赫国公府外。

江墨沉站在台阶上,听着府内传出的哀嚎,面无表情。

过了会儿,贴身侍卫从中走出:“王爷,这件事皇上那边若知晓,该如何处理?”

“本王自会进宫请罪。”

江墨沉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若王妃回来了,就说她兄长的仇我替她报了。”

说完,江墨沉转身离开,进宫面圣。

殿内。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墨沉,叹了口气:“你可知苏渐隐曾亲自来向朕请求和离?”

江墨沉猛地抬头,心里涌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我不同意!”

随后接着问,“她在哪里?”

皇上没有隐瞒:“平远城。”

闻言,江墨沉怔在原地,久久再未出声。

另一边,平远城。

夜色深沉,唯有城墙之上燃着的烽火照亮漆黑的天幕。

距离城门百米外。

苏渐隐看这插着敌国旗帜的城池,想到父亲不知所踪的尸身,握着剑的手不断收紧。

她来这儿已过几日,将士们也都养精蓄锐,只待一声令下。

苏渐隐沉了口气,转头看着身后数万将士,低喝:“以身护国,纵埋骨长丘,死亦无悔,将士们,随我——冲!”

话音落,战鼓鸣。

刹那间,闪着寒光的刀剑伴随着冲杀声涌向平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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