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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衣冠冢

方丹阙心口霎时疼痛不已。

她红着眼,伸手扯开轿帘:“我要下轿。”

然而随行的人却拦住了她,一旁的媒人连忙劝说:“小姐,您新嫁,走回头路不吉利。”

林轻舟听到后面动静,骑马来到方丹阙面前。

“你父亲为了你这亲事,刻意隐瞒了你兄长战亡的消息,你确定要回?”

方丹阙闻言,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不知道是怎么被送去林府的。

拜完堂,被送入洞房。

林府很热闹,但方丹阙坐在新房之中,只觉凄冷至极。

她看向身旁丫鬟:“我想见轻舟。”

丫鬟闻言开口:“少爷正在前厅招呼客人,要晚上才能来。”

方丹阙只得静静等候。

夜幕落下,临近深夜林轻舟也没来。

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站在外面的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新娘子这般被冷落。”

“是呀,我看新郎官是不会来了。”

“……”

方丹阙听着这些话,心里满是苦涩。

她素手轻轻揭开了盖头,不顾丫鬟婆子诧异的神情,往外走。

方林两家曾经有来往,方丹阙也知道这府邸的各处在哪儿。

她一路到了书房,果然里面还亮着烛。

不顾丫鬟小厮异样的眼神,她一身红装走了进去:“轻舟……”

林轻舟正坐在案前,提笔写着奏章,闻声抬头看向走进来的方丹阙。

“你不好生在新房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方丹阙缓缓张口,声音沙哑:“我想回家。”

“你刚嫁入我林府,如今归宁之日未到,你回去,是不顾我的脸面吗?”林轻舟冷冷回。

方丹阙愣住,望着林轻舟俊朗的面孔,喉中苦涩更为浓烈。

林轻舟被她看的有些不耐烦。

“若无别的事,就回房。”

方丹阙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她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兄长战死的事?”

两天前,林轻舟的话句句在耳。

林轻舟写字的手顿住:“你若是来兴师问罪,应该找你父亲,他也知。”

方丹阙身形一晃,几乎要站不住。

林轻舟再也没了耐性,起身从她身边离去。

……

夜深露重。

方丹阙在书房门口,站了很久。

最后她还是回了丞相府,行至门口,原本挂满红绸的府邸,此刻都被白色丧幡取代。

方丹阙红了眼,抬手敲门。

管家打开门,看着一身红装的方丹阙,赶忙迎她进门。

才踏进府邸,方丹阙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灵堂,还有那尊漆黑的棺材。

“丹阙?”方丞相红着眼站在棺材旁,看到不远处的她,“你怎么回来了?”

方丹阙看着父亲,一日不到,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爹,您怎么不告诉我,哥哥出事了?”

方丞相不由得摇头,喉咙哽咽:“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过来给你哥哥磕两个响头吧。”

方丹阙听到父亲没有否认,鼻尖顿时酸涩不已。

十年,她和父亲十年没有见到哥哥,没想到这次相见竟然是天人两隔。

方丹阙走上前,朝着棺材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而后她站起身:“爹,我想见见哥哥……”

管家这时让人推开了棺盖,方丹阙看着里面,竟是衣冠冢。

而其中,她曾经给哥哥缝制的护心甲上,满目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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