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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旅游

颜宁决定把生命最后的时光留给最需要自己的人,恩珠!

她曾经和恩珠约定过,每年都要带她去旅游一次。

今年,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跟恩珠的老师请完假,颜宁带着她去了青海地区,进行为期一周的旅游。

这个时候,那里正开着成片的油菜花,很美。

她和恩珠一路上拍照录像、沿途吃好吃的,一切是那么美好。

晚上。

颜宁把恩珠哄睡着后,一个人捂着嘴去到洗手间,剧烈的咳嗽。

鲜血洒满了整个洗手台。

她的眼前也是一派模糊,她摸索的取出藏在包包底部的药,大把大把的吞下去。

坚硬的药片让她喉咙一阵涩痛,咽不下去。

多次想过放弃,可一想到恩珠,她又觉得一切苦难都变得值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恩珠并没有睡着。

在妈妈起身后,她也跟着起来。

恩珠隔着洗手间的缝隙,看着妈妈吃那些红红绿绿的药丸。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没有告诉妈妈的是,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发现妈妈生了病。

但是妈妈不想告诉她,她也乖巧的没有问。

见妈妈要出来,恩珠落着泪,默默地躺回床上。

等颜宁回来后,恩珠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妈妈……”

“怎么醒了?”颜宁温声问。

恩珠喃喃道:“我不想睡,我想永远抱着妈妈。”

颜宁眼眶顿红,她含泪拍着女儿的背。

轻轻哼着歌,想哄她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恩珠说:“妈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颜宁险些落泪,回答不出。

……

旅行的最后一天。

颜宁带着恩珠在油菜花田拍照。

忽然听到她开心地指着远处:“妈妈,好多医生……”

颜宁看过去,隔得不远,但她的视线已经看不清了。

模模糊糊,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上,虽然看不清,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叶旭恒。

他胸前常年别着一只黑色钢笔。

颜宁看不清叶旭恒,视线只能追随着胸前那一抹黑色,眼眶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不远处,叶旭恒一行人跟随着医疗队来此义诊。

忽然,他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跟随自己,偏头看过去。

油菜花田里颜宁一身浅色长裙,随风而站,让他一时间停住了脚步。

随行的同事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吃味。

“那不是恩珠和她妈妈吗?”

有人认出之前来医院找爸爸的恩珠,冲她打招呼。

恩珠也笑着冲他们招手。

有护士喜欢恩珠,已经过来和她一起玩了。

叶旭恒也不自觉朝这边走来。

视线稍微清晰,颜宁看着眼前男人的轮廓,喉中哽咽的说不出话。

“怎么带着孩子来这里了?”叶旭恒打破沉默。

颜宁闻言,忍着喉间疼痛回:“我答应恩珠要每年陪她旅游一次。”

叶旭恒微微颔首,视线不由得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颜宁比上个星期看到时,还要消瘦,声音也越发嘶哑了。

“喉咙还没好吗?”叶旭恒问。

颜宁呼吸一窒,艰难回答:“还有一点。”

“嗯,照顾好自己。”声音一如既往的生冷,但话却带着难以掩盖的温度。

颜宁一直知道他是面冷心热,闷声点头。

“谢谢关心。”

又是无言。

颜宁不习惯这种气氛,她迎着暖风忍不住问:“你和林小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话刚说出口她又后悔了,这个答案,她想知道也不想。

叶旭恒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想要解释,可话还没出口,就听到远处同事喊要出发了。

他只能说:“以后再聊。”

随后回去跟同事一起去往义诊目的地。

身边的同事忍不住调侃他:“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单亲妈妈了?”

不远处,颜宁听到这话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一样。

“没有。”

轻飘飘地两个字落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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