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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做场戏

听到这三个字,李墨轩愣住。

静心庵是尼姑庵,远在千里之外。

江熙禾为什么要去那里?

他眉心紧皱,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公主怕是累了,才说出此等胡话,臣都尉府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他甩袖离去。

江熙禾看着摇晃的门,一颗心被攥紧又松开。

她已经选择退让了,他还是不满意吗?

垂在袖口里的手慢慢收紧,离开的心思也愈加坚定。

江熙禾将离开的日子定在了母后忌日的后一天。

而后两日,她让玉泉收拾好离开要带走的东西。

等到一切收拾完,江熙禾看着和过往没什么区别的卧房,恍然大悟。

原来她于这指挥府,不过只是过客。

冬雪漫漫。

江熙禾站在院子中,伸出手去接落雪。

掌心温热,雪在触及的那一刻化做水,顺着指缝消失。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交谈声。

江熙禾看过去,就看到李墨轩和陈冰言相携而来。

这是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她第一次见到李墨轩。

原来他不是没回府,只是没去自己那里而已。

李墨轩感知到目光,抬头看见江熙禾,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四目相对,寂静蔓延。

“你先回去。”

他这话是对陈冰言说的,目光却一直在江熙禾身上。

陈冰言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握着暖手炉的手紧了紧,眼里满是不甘。

可最后,还是听从李墨轩的话离开。

阳光微暖,落在白雪地上一片耀眼。

李墨轩走上前:“臣见过公主。”

江熙禾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她掩在斗篷里的手微微收紧:“去静心庵的日子我已经定下了。”

闻言,李墨轩眉心一蹙,他不明白为什么江熙禾打定主意要离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声喝问,甚至连敬语都忘记用了。

江熙禾听着这句不那么疏离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过往三年,她盼着他能放弃公主这个称呼,想他唤一声自己的名字,想他们像寻常夫妻一般相称。

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在她已经放弃之时。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破了,算是为彼此好。”

也算是给他们,给她这段感情最后的体面。

李墨轩不明白她话的意思,想要再问。

却又听江熙禾说:“只是离开前的这段时日,要劳烦你多来我院子走动走动。”

不知何时,雪又下了起来。

江熙禾转头看着李墨轩发间停落的雪花,袖中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处。

“我不想因为我离开之事,让旁人对你我之间多加揣测,损伤皇家颜面。”

作为妻子,她没办法让李墨轩爱上自己。

作为皇女,她总该保全皇家颜面,不能因为自己让皇室授人以柄。

话说到这份上,李墨轩不想过多纠缠,便答应下来。

他要看看,江熙禾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相信,她会真的离开。

得到肯定的回复,江熙禾第一次向李墨轩福了福身,行了宫中之礼。

“多谢指挥使大人。”

随后,她转身离开。

李墨轩看着江熙禾的背影,心中有些发闷。

玉泉跟在江熙禾身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禁江熙禾感到委屈和不平。

“公主,你当真打算就这般离开?”

江熙禾放缓了脚步,回头看着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便是我的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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