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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是谁的孩子

白璃回头一看,顾绍城不知何时进了病房。

他垂眸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脸色铁青,涌着渗人的怒意。

“我刚下定决心要和你重新开始,你就又要继续背叛我?”他咬牙质问。

白璃无力解释,满腔难以言说的苦涩。

“我去准备离婚协议……”她拿回手机,默默往外走。

顾绍城漆黑眼眸中的情绪起伏不断,他捏紧了拳头却没有拦住那个女人。

医院的走廊上,有些清凉。

白璃穿的单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鼻子突然湿漉漉的,她随手一抹,竟是满手的血。

最近她隔三差五会流鼻血,她一直以为是天气干燥导致自己上火导致,现在看着满手的血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自己时不时头痛晕倒,也跟这有关?

思索片刻,白璃折回医院做了个抽血化验的检查。

压在她心头的事太多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处理离婚的事,然后离开这座城市去散心。

这样,那个变态男人也不能再窥探她的一切了吧?

两个小时后,检查报告结果出来——急性白血病。

换髓治疗,是唯一的治愈方式。

但找不到匹配的骨髓,便只能依靠药物慢性等死。

她快要死了。

白璃从未料想过,这样戏剧性的一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她从医数年,治愈了无数病人,可如今却救不了自己。

婚姻糟糕,事业糟糕,整个人生都是一塌糊涂。

白璃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将手中的检查单捏稳。

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手脚冰凉,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一个拿着泡泡机的小女孩屁颠屁颠跑了过来,临到她跟前绊了石头摔了一跤。

“呜呜……”泡泡机摔坏停止了出五彩斑斓的泡泡,小女孩的膝盖也磕出了一片血红,她哇哇大哭。

白璃回了神,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刚要问问小家伙还有哪里摔伤了,却在看到她那张稚嫩的脸后彻底呆滞住。

这小女孩,为什么和自己长得那么像?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张同样童稚的脸庞,挥舞着软糯的小手朝她挥手,湿漉的小嘴还在不停嘟囔:“妈妈……抱抱……”

撕裂般的疼痛又从头顶蔓延到了整个头颅,痛得她喘不上气。

她努力甩头,想将那残缺的画面从脑海中抛去,一只温热的小手忽的抚上了她的胳膊,带着一丝怯懦的颤抖。

白璃肩膀一僵,原本混沌的眸子渐渐恢复了清亮。

“阿姨,你没事吧?”小女孩奶声奶气问道,脸上还挂着泪痕。

白璃正要回答,一个熟悉的人影冲了过来,近乎粗鲁地将小女孩拽走。

“童童,不是说了叫你别乱跑吗!”蒋曼玲正训斥着小女孩,见到白璃后神色猛地变得惊诧,然后将小女孩藏到身后不让她看见。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些语无伦次,似乎在竭力掩饰什么。

白璃无暇揣测蒋曼玲和小女孩的关系,她满脑子都是陌生记忆中那稚嫩的小脸和刚才小女孩的模样重叠。

“她……是谁的孩子?”白璃苍白着脸,听到了自己的问话。

蒋曼玲眼神闪烁不已,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回答她的问题。

童童从蒋曼玲身后探出脑袋,清澈天真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好奇的探究。

“蒋阿姨,她怎么和我妈妈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蒋曼玲脸色唰地一下变白,连忙弯腰去堵住童童的嘴。

但一侧的白璃因为小女孩刚才这一句话,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她脑海中无法扼制地往外涌!

她抬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头痛欲裂。

脑海中,身形高大的男人抱着她叫宝贝,蹒跚学步的小孩拉着她的衣摆叫妈妈,还有她留下一张照片义无反顾离开的决绝……

一个个残缺的画面,组成一段完整而又陌生的记忆,清晰地出现在了她脑海中!

白璃努力想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却始终被迷雾阻挡。

她痛到冷汗淋漓,一双泛红的眼眸一瞬不动盯着对面的小女孩,心底的情绪如浪潮般翻滚。

童童疑惑地看着白璃,忽的转眸看向她身后的一个身影,神情瞬间亮了几分。

“爸爸——”她扑腾着小胳膊,兴奋喊道。

白璃一怔,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烟草气息。

她浑身僵硬地转身看向那个男人,也看清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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