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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碍眼的存在

简繁星瞳孔骤缩,她喊:“司机,备车!”

声音尖利的跟往常完全不同。

当简繁星赶到医院时,简母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那门口亮起的红灯,与当年车祸时,如出一辙。

简繁星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往下滑,她低喃自语:“妈,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么残忍,让她失去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她在包里翻出手机,手颤抖得不像话,好不容易才拨打了司抉琛的电话。

可一遍,两遍,三遍……始终是无人接听。

她不死心,一遍遍的拨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心中漫上来无边无际的惶恐。

“司抉琛,你接电话啊……”

不知不觉中,简繁星已泪流满面。

而就在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取下口罩,脸上带着遗憾:“简小姐,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

简繁星站在门外,看着被盖上白布静静的躺在那里的母亲。

心里像是被压上了巨石,痛得要命,她张嘴,想叫一声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上,哭都哭不出,只有泪水无声的汹涌。

她脚步犹如千斤重,一步一步靠近母亲的遗体,跪伏下来。

简繁星摸索着握住白色被单下那双枯瘦的手,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一点点失去。

她害怕失去,害怕孤独,而现在,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溘然长逝。

“妈——!”

她终于发出了声音,是世人百态,面对死别痛到极致最无能为力的嚎啕。

……

简母被送进了简家的墓地,和简父葬在一起,新砌的墓碑也很快立了起来。

简繁星在墓前跪着,火盆里的纸灰飘飘扬扬,像是从天上落下的黑雨。

直到她离开墓园的那一刻,司抉琛依旧没有出现。

简繁星回了家,换上黑色的衣服为父母守丧。

她走下楼,司抉琛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袭黑衣的简繁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烦躁。

简繁星静静看着他,清澈的眼里满是彷徨和悲哀。

她颤着声音轻轻道:“阿琛,你抱抱我好不好?”

这一刻,她只想抱着他,不去想任何事,在他怀里好好哭一场。

可司抉琛脸色冰冷,声音更冷:“简繁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照照镜子,自己不觉得碍眼吗?”

他是从何婵那边回来的,女人雪白肌肤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让他十分不悦。

简繁星居然敢在背着他找何婵麻烦!

而简繁星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让他的怒火达到了顶峰!

他本不该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和简繁星撕破脸,但看到她这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的火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简繁星愣愣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下,问:“司抉琛,你现在是说,我碍着你的眼了是吗?”

简繁星看着男人,眼里透出一点困惑的陌生。

站在她眼前的,真的是那个会为她买下一颗星星,会为她花半年时间打磨一盏灯的司抉琛吗?

司抉琛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颤,这回,他是真的心烦了。

他收回了视线,丢下一句:“简繁星,我最烦你这样!”

便转身摔门而去。

简繁星看着他不回头的背影,那一步一步好似根根利箭,将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血肉模糊。

眼眶已经通红,可眼泪好似这几日已经流干。

她蹲下身抱住自己,自语道:“他不爱你了,简繁星。”

与爱相对的,原来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

外面天色黑下去,整个别墅空荡到令人不安。

简繁星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喊:“多多。”

可往日她一呼喊就会来陪伴她的大狗却不见了身影,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这时,门边传来脚步声,管家垂着头说:“夫人,先生说多多做错了事,已经把它送走了。”

简繁星彻底懵在了原地。

多多唯一做的,便是无意间伤了他的心头好,护住了她这个女主人。

可什么时候,保护她也成了一种罪过?

简繁星回过神:“多多被送去哪里了,我要接它回家。”

“夫人,这是司家,一切都是先生说了算,你就算知道多多在哪里也无济于事,听我一句,别跟先生对着来了。”管家劝道。

这话没错,可简繁星只觉寒意从脚底一下窜上心头,几乎冻结了她的血液。

她的眼神瞬间寂灭,再也说不出什么。

只是心里那个萦绕了不知多久的决定,此刻突然坚定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司抉琛一直不见人影。

一天,两天,三天……

简繁星等在这只有她的家里,没有了多多的房子好似失去了最后一丝暖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陷入了漫无止境的等待中?

等他下班,等他回家,等他……回心转意。

这一次,她不想再等了。

简繁星给他发了信息:你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晚上,司抉琛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不属于她的香水味,毫不遮掩的坐在简繁星不远处,漫不经心的问:“说吧,什么事。”

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在简繁星鼻尖,又一次让她几欲反胃。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男人。

他不再是她的阿琛了。

然后,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司抉琛,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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