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之巅，昆仑仙宗。

凤九璃才踏入浮翎殿，便听见三师兄于湛洪亮的声音。

“大师兄说掌门师尊已经无碍了，这次多亏了如沁师妹采到玄霜草……”

凤九璃眼眸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被一片夸赞声包围的兰如沁。

她走上前，急切争辩道：“如沁，玄霜草分明是我采回来的。”

大殿突然一瞬安静。

兰如沁脸上的笑意也褪去。

凤九璃有些无措地看着兰如沁，希望她能说出实话。

却见兰如沁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眼底委屈极了：“九璃师姐说的没错。”

这副委屈的样子让众人霎时怜惜不已，不要说相信凤九璃，更是厌恶至极。

于湛冷嗤一声：“为了让掌门师尊看你一眼，你还真是厚颜无耻！”

凤九璃心一抽，却嘴笨的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师尊来了！”

这时，一声通报传来。

凤九璃急切抬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殿后走出来的男人。

只见掌门临渊从殿后缓步走来，他一袭月白华服，道骨仙风，眉梢眼角尽是不怒自威的冷傲。

见他神采如旧，凤九璃转忧为喜。

“本尊已无碍，尔等散了吧。”临渊淡淡道。

众弟子离开了，除了兰如沁，便只有凤九璃还站在原地。

凤九璃走到临渊身前，小心翼翼的问：“师尊，您可好了？”

临渊微微蹙眉，看她的目光如冰：“嗯。”

听到临渊的话，凤九璃一直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

凤九璃笨拙的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双清澈的眼眷恋的望着临渊。

“师父，这次多亏了凤九璃师姐。”这时，兰如沁笑意盈盈地说道，“不如您赏她点什么吧。”

凤九璃一愣，慌忙道：“师尊，我不是为了得赏！”

她冒险入断魂窟只是为了救他。

可兰如沁的话却让她一番心意直接变得功利虚荣。

“是该赏。”

却见临渊轻挥了下广袖，一束流光汇在凤九璃手中成了一小粒丹药。

凤九璃心底猛地一抖，红了眼。

受尽断魂窟极寒之苦为他采得玄霜草，换来的就是这粒轻描淡写的丹药。

凤九璃攥着手里恍有千斤之重的丹药，眼底尽是有苦难言的悲哀。

临渊淡漠声音又响起：“不过，你是凌霄师弟的弟子，本尊的事你之后无需再管。”

“我……”

凤九璃的呼吸都被他一字字都扼住了一般。

“下去。”临渊墨眉紧皱，似是对她有了丝不满。

凤九璃痴痴地看了临渊一眼，落寞地转身离去。

但她并未走远，而是等在殿外。

她仍然想要解释清楚自己的心意。

所以待兰如沁离开，她便又期期艾艾的回到大殿。

她才踏了进去，盘坐在榻的临渊便冷然道：“出去。”

拒她于千里的气势压得凤九璃心口一窒，她咬牙道：“师尊，我不是为了您的赏赐才去断魂窟的，我只是怕您……”

话未说完，迎面扑来一阵风，便将凤九璃狠狠扫落在地。

临渊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人贵有自知之明。”

凤九璃一颤。

那冷厉如刀刃的眼神深深刺痛着她身体每一处。

临渊收回目光，转身离去前扔下一句：“愚蠢。”

凤九璃眼眸染上一层水雾。

临渊说的没错，对遥不可及的掌门师尊如此痴心，她不是愚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