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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得知阮清欢去疗养院找季初黎的消息时,沈临舟正在开会。

从把季初黎送去精神病院后,他就开始处理公司的一众事务,到现在也没再腾出时间去看她。

也忽略了阮清欢竟然会找上门!

压制住心里莫名的不安,沈临舟提前结束会议,开车去了北区精神疗养院。

一路疾驰。

沈临舟刚下车,就看到住院大楼下围着的人群。

抬头往上看,隐约能瞧见天台上那个渺小的人影。

是季初黎!

沈临舟不知从哪儿来的预感,且无比确信!

与此同时,身边围观人的声音也传来:“这么年轻为什么想不开?竟然要跳楼?”

“听说是小三,人家原配找上门,她受不了刺激,这才想不开。”

“小三?那死有余辜。”

“快跳啊,为什么不跳?”

人群幸灾乐祸的声音,刺激着沈临舟的耳膜。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拨开人群,一层一层往上跑。

可离顶楼那扇门越近,他的心就越控制不住的慌乱。

沈临舟跑到顶楼,一把推开那扇铁门。

当看到站在进楼围墙边缘的季初黎,他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憋到窒息。

几天不见,她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沈临舟攥了攥手,嗓音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阿黎!”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初黎缓缓回过头:“你来……是怕我说出你的秘密吗?”

沈临舟不着痕迹的向她靠近,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你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季初黎眼睫颤了颤,收回视线,望向了楼下。

“临舟,曾经你告诉我,跳楼自杀的人会很丑,让我不敢再继续。”

“可现在我不是六年前的小姑娘,也不怕丑了。而你……”

说到这儿,季初黎哽了瞬,才苦笑着继续说:“而曾经那个救了我的你,现在也亲手把我送到了这里。”

寒风吹过,吹散了季初黎的发丝。

她的每一句,都波动着沈临舟的心弦。

他脑海里好像有什么片段涌上,每一个画面,都与季初黎的话慢慢重合。

恍惚间,沈临舟好像记起了六年前的那个夏天,天台之上的那一对少男少女,以及往后的一年相伴时光……

此时此刻,看着再次站在死亡边缘的季初黎,沈临舟沉寂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他垂在两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季初黎,你下来,我……我想起来了!”

季初黎一愣,在看到沈临舟伸过来的手后,又往后挪了一步。

她半只脚几乎悬空在外,却没有半点害怕。

“太晚了,沈临舟。”

季初黎最后看了他一眼,缓缓闭上眼,义无反顾向后倒去——

“季初黎!不要!”

沈临舟心神惧碎的冲上来,在最后一秒抓住了她的手。

这一刻,他呼吸都停止了。

半悬在空中,脚下是百米高的距离。

季初黎却鬼使神差的有一种踏实感,她仰头望着因为用力到额角青筋暴起的男人,声音轻飘。

“沈临舟,一命还一命,我不欠你了!只是来生……别再见了。”

说完,她在沈临舟惊慌的目光中,一根根将他紧拽着自己的手指掰开,任由自己坠落!

“不要——!”

“嘭——!”

这一刻,沈临舟的整个世界瞬间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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