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目相对，谌以琛蹙紧了眉。

许知颖也不想多做纠缠，满脸疲惫。

可谌以琛却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将人带去了阳台。

露天阳台上。

秋风吹过，谌以琛声音低沉：“刚刚我找了李叔。”

许知颖闻言一怔。

紧接着，谌以琛继续开口：“这么明显的谎话你就不会转个身来问我，而是乖乖出国？！”

“许知颖，你是没长嘴吗？！”

四年来积攒的怒意与不解在此刻迸发，谌以琛的怒吼在耳边回荡。

面临这一连串的质问，许知颖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她张了张唇瓣：“你……都知道了，但还是觉得错在我身上吗？”

“不然在我吗？！”

谌以琛指间香烟被捏的变形：“就算你当年没说，这四年里你为什么不说？！打我电话，给我发讯息，很难吗？！三岁小孩被这样带走第一反应都是借手机报警，你呢？！这四年里的你睡的每一晚杂物间都是活该！”

许知颖从没想过，原来当谌以琛知道真相时，自己也会彻底的粉身碎骨，被迫认清现实。

“你说的好轻松啊。”许知颖声音沙哑，“谌家养我长大，供我上学，谌家说什么，我就该做什么，不然我就是忘恩负义，是白眼狼！”

她说着，抬手抹去泪痕：“逆来顺受就是我的命！”

她不是没有试图抗争过，甚至还让自己去相信谌以琛那份施舍出来的爱，可结果，不还是一样！

泪沾湿了纤长眼睫，这一刻，许知颖感知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谌以琛，我真的很累了，我想……换条路走。”不想再强撑下去了。

谌以琛手中香烟燃至尽头，却浑然不觉。

许久，他将烟蒂扔在脚下碾灭：“累就滚。”

“滚的越远越好。”

许知颖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谌以琛，再次被淹没在无边际的涩意之中。

她很轻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许知颖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开心点。你说过这只是一个玩笑。”

所以笑一个吧，这些年你的笑我只在梦里见过。

最后这一句，许知颖没能说的出口，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谌以琛，转身那刹，泪水决堤——

谌以琛靠在阳台栏杆上。

直到许知颖的背影完全消失，他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刺痛。

垂眸看去，就见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被烟蒂灼伤，流出鲜血。

一夜无眠。

直至窗外天色亮起，谌以琛靠在床上，脑海中挥之不去许知颖的身影。

半晌，他拿过手机给许知颖打去电话，却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是空号。”

谌以琛呼吸骤停，连忙走出房间，一把推开了许知颖的门。

房间内一片空荡。

顾不上其他，谌以琛立即转身，推开了谌母的房门：“许知颖呢？！”

谌母一脸莫名：“我不知道啊，怎么了？”

谌以琛眼神狠戾：“别让我知道你又把她送走！”

话落，他转身摔门离去。

谌以琛胸口阵阵发闷，咬着牙拨通了助理电话：“帮我找到许知颖！越快越好！”

然而接连半个月，许知颖就像是四年前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黄昏落幕。

谌以琛颓然的紧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空号提醒，下车直接敲响了顾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