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忽然安静。

顾司曜拉开车门，见宋芷宁坐着不动，有点疑惑。

“怎么不下车？”

宋芷宁愣了许久才勉强勾起嘴角，挤出一个艰难的笑。

“没事，是我的荣幸。”

她拉开车门走了下去，不敢回头去看顾司曜，生怕自己眼底的酸涩被他看出来。

‘唯爱婚纱’店，每一件婚纱都独一无二，象征不可替代的爱情。

可惜，她今天来，却只是个替身。

婚纱店内布置得很唯美，各种款式的婚纱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

顾司曜亲自挑选了一款鱼尾款婚纱，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芷宁，先试试这套。”

宋芷宁接过来，细白的手指在顺滑的布料上慢慢摩挲着，沉默不语地转身进了内室。

十几分钟后，宋宁宁提着裙角，在店员赞叹的眼光中走了出来。

“我换好了。”

坐在沙发上的顾司曜闻言抬头看去，墨眸里飞速闪过一丝惊艳。

宋芷宁站在暖黄的灯光，全身像是披着一层薄纱，如墨的头发随意地搭在肩上，衬得她的脸更加白皙。

四目相对，晃神间，她才点以为他此刻的眼眸，是深情。

“怎么样？”宋芷宁问着，不自在地握着裙摆。

顾司曜放下杂志，起身走到宋芷宁面前，温柔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

“很好看，谢谢你。我想清羽也一定会喜欢。”

刹那，宋芷宁满脸失去血色，而顾司曜的手机就在此刻响起。

他立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走到窗边接起电话，随即脸色一变：“什么？我马上到。”

说完他看也没看宋芷宁一眼，快步向店外的车子走去。

宋芷宁见他一脸焦急，也提着裙子追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顾司曜发动车子，眼底满是忧色：“清羽突然晕倒了，现在进了抢救室。”

闻言，宋芷宁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冷风不断灌了进来。

能让顾司曜如此紧张的，除了苏清羽，还能有谁呢？

她本想安慰两句，嘴唇翕动了数次，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原本三十分钟的路程，顾司曜十五分钟就开到了。

而苏清羽竟然也出了急救室。

病房内。

顾司曜握着苏清羽的手，轻声询问：“不是答应了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宋芷宁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这句。

她局促站在门口，有些进退两难。

正当她决定转身离开的时候，苏清羽却眼尖看到了她：“芷宁，好久不见，你穿婚纱真好看。”

说着，她的眼里又慢慢泛起泪光，带着一股浓郁的失落：“你这么漂亮，如果阿曜爱的是你，那你们肯定很幸福。”

顾司曜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轻拍了两下温柔安慰：“别胡思乱想，我马上就会娶你。”

宋芷宁已经疼到麻木的心被再一次洞穿。

苏清羽脸上的伤感淡去，但苍白的脸上依旧满是愧色。

“阿曜，我们两人耽误芷宁太久了。如果不看到芷宁找到幸福，我实在没法安心嫁给你……”

“你操心什么，离婚后，她跟她男朋友也马上领证结婚了。”

“芷宁，是真的吗？”

三言两语，顾司曜又给宋芷宁定下‘新剧本’。

宋芷宁看向顾司曜，触及到他眼里的沉静时，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冷水。

是不是为了让苏清羽安心，他什么原则也不顾了？

婚纱柔软的布料好像瞬间变紧，裹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一句“是的”已经滚到舌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苏清羽却以为她是默认了，果然开心起来，眉眼弯弯地笑道：“真好，那可真是双喜临门。”

顾司曜微微一笑，看着宋芷宁，像个温柔的哥哥一般：“的确是双喜临门，下个月15号，我们四个人一起举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