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
大兴殿殿门缓缓打开。
韩生孤零零一人出现在了大殿门口,面色带着些许的疲倦,仿佛在殿内与李渊谈话之时,发生了什么一般。
随着韩生缓缓走下台阶。
他的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似乎有着一根厚重的铁链牵扯住小腿一般。
待到韩生走下平台,一抹阳光也照射到了韩生的身影之上。
硕大的长安大兴殿前厅上,此刻只有韩生一人的影子映射在地板上。
韩生扭过头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大兴殿重新紧闭的大门。
一股怒意伴随着一阵凄凉感也浮上韩生心间。
韩生站在台阶之下,凝视了大兴殿很久....很久。
而当韩生即将离开宫殿之时。
大兴殿一直紧闭的大门,敞开了一条细缝。
一个极度威严的身影也从殿中缓缓显出。
.....
长安城地方军总府。
督军屋内。
一进门便可看见悬挂在墙壁之上的山水墨画,而画前便是一个宽大的四方木桌。
木桌左侧便是简易的盔甲架,以及放置佩剑的地方,而右侧一个小小隔间放置着一张长窄素床。
素床之上,一个简易的短脚案板,便是韩生平日喝茶饮酒之地。
此刻,韩生正孤身一人,独坐窗前,手中把玩着酒杯,素床之下便是一坛又一坛喝净的美酒,但眼眸却看着窗外一颗硕大的垂阴柳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房门悄然打开,之前那位红袍副将步入房中,看着呆滞在窗前的韩生,便愤愤不平的开腔。
“将军!要不咱反了吧!”
“我看您从接驾开始便被这群王权贵族摁着受气,末将虽说是个粗人,但心中一直为您愤愤不平!”
“除了那位李世民还有点良心,其余的那些王公贵族不都是些草菅人命之辈?怎能和将军相比!”
可面对副将愤愤不平的话语,韩生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眼眸带着一丝疲倦的看向副将。
语气也带着一丝嘲讽。
“李世民?”
“若不是我手中掌握重兵,他哪里会对我仁慈?对我有良心!”
说道这里,韩生稍作停顿了一下,看着手中李渊早年赏赐的酒杯,随后竟放声大笑,披头散发显得更加凄凉。
“我们不过是那群王权贵族相互争夺权利的工具而已。”
“哈哈哈哈~!”
看着仿佛有一丝疯癫的韩生,这位红袍副将心中都开始打颤。
而韩生则是看着红袍副将逐渐紧张的模样,又是一波发自心底的想笑。
“好了!好了!”
“你一定要记住,帝王之家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可能存在所谓的友情!”
“秦王没有!晋王也没有!上国柱更加没有!”
这一番话直接从韩生口中脱颖而出,而那名红袍副将此刻却是后背大汗直流。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还是当没听见为妙。
只见,红袍副将带着一些迟疑靠向韩生,唇齿缓动,语气极细的开口。
“将军...那要不反了?”
话语传入韩生耳中,他眼神瞬间迥立的看向副将,语气突然拔高数倍!
“我还便要打破这个规矩!我倒要看看这个李世民是不是所谓的狼心狗肺之辈!”
话语落下,韩生竟径直朝后倒去,躺在素床之上便开始呼呼大睡。
只留下了在原地傻愣的红袍副将。
就在副将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府邸大院外却传来了阵阵敲门之声。
红袍副将迟疑半刻,实在想不到究竟会是何人在这个时间段找上门来,但随后还是快步打开院门。
只见,映红袍副将眼帘的竟然是一位头戴红色斗笠的男子,面部还系着一抹面罩。
见此情境,红袍副将赶忙将手摸向腰间长剑。
而红色斗笠男子则是连忙开腔,语气很是急切,生怕这位将士将他就地格杀。
“将军莫急!我是秦王派来的人!”
听闻这话,摸向腰间的长剑也是即可间停滞了下来,带着一丝疑问。
“何事?”
斗笠男子一个拱手朝向副将,端端开口道。
“秦王想请韩将军入府一坐,略微的聊一些事情,但是具体属下并不知情!”
闻言,副将也是一阵冷笑。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韩将军身体抱恙,暂时不能随你一同回去了!请吧!”
此话一出,那位斗笠男子也是愣在原地,语气也突然激动起来。
“我们主子说了,要是韩将军不来,我也不用回去了!”
红袍副将则是眉头一皱,腰间的长剑也是即可拔出。
“我都说了韩将军身体抱恙,你要是还在这里吵闹,小心我现在就让你下地见祖宗!”
闻言,那名斗笠男子也没再啃声。
红袍副将见状,当即准备退回屋内关上大门。
就在此时,一双大手又抵住了门口。
红袍副将当即怒骂。
“不是说了韩将军身体抱恙嘛?真不怕死啊!”
可当红袍副将看清楚来者时又是一愣。
竟不是那位红色斗笠男子,而是一位黑色的斗笠男子。
“你又是干什么的?”
同样,这位黑色斗笠男子也表达了想要请韩将军入府一坐,只是这次邀请人换成了晋王殿下。
副将一阵黑脸,当即便关上了大门压根不再理会院门外的敲门声。
.....
没过多久。
秦王府邸与晋王府邸戏剧性的上演了同样的一幕,而那两位斗笠男子,此后再未出现于长安城之中。
与此不同的是。
秦王府邸的李世民却是饶有兴趣的看向了韩生府邸所在的方向。
似乎早已猜到些许问题。
“有意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