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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苏府。

苏墨婉坐在桌前,菜已经凉了。

她的耳边还回响着陆弈泽给出的回答。

“婉婉,你早已过了及笄,以后这话可不要随便说了。”

他的语气依旧宠溺,但显然并未将她的话当真。

苏墨婉忍住了喉头的哽塞,闭上眼不再去想。

这时,刚回府的苏母瞧见她,忙走上前。

她语气小心:“婉婉,过两日你父亲便要去江南任职,以后便不回京城了,你可愿随我们同去?”

苏墨婉一时怔住,不回……京城了?

若换作是以前,为了陆弈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现在,他要成婚了,自己留下与否……还重要吗?

就在这时,却听苏母又开口:“我听陆小侯爷说,等他成婚以后,便会去黔州定居。你们从小便在一起,长大后却是要分开了。”

苏墨婉脑中轰然一声,陆弈泽要去黔州?

可他为什么从没有和自己说过?!

愣神间,就听到苏母的喊声:“婉婉?”

她回过神,强装镇定:“母亲,我有些乏了,就先回房了。”

话落,苏墨婉起身朝外走去。

然而,她并没有回房,而是出了府。

一想到要和陆弈泽分别,她几乎将所有的克制都抛之脑后。

来到陆府。

门口的家丁看见苏墨婉,知道她与陆弈泽从小青梅竹马,也常来陆府,无需通报就直接给她开门放了行。

还未走进书房,透过窗,苏墨婉就瞧见了案前并肩站着的陆弈泽和温洛晴。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温洛晴抬眼对上了苏墨婉的视线,扯出了抹冷笑。

随即问向陆弈泽:“弈泽,去黔州的事情已经考虑好了吗?”

“嗯。”陆弈泽正提笔写着些什么,头也没抬,“等给婉婉过完生辰,我们就过去。”

温洛晴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你对苏墨婉可真好。”

陆弈泽手下一顿,随后说:“她与我而言,与亲妹妹无异。”

“她从小便与你一起,我们骤然离开不需要同她说一声吗?”

苏墨婉怎么听不出来温洛晴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却还是执拗的看着陆弈泽。

她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然而,陆弈泽只是说:“我本就陪不了她一辈子,我们都清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听到这句话,温洛晴朝着苏墨婉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一刻,苏墨婉只觉心口仿佛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原来,他的未来里从来都不曾有她。

她动了动发麻的全身,像是被线操纵的木偶,僵硬的迈着腿一步步离开。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顷刻间浸透了全身。

苏府。

一直等在大堂的苏母,瞧见苏墨婉一身的湿漉,走上前:“你这孩子,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怎么淋成了这样?”

说着,她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抬手帮苏墨婉擦掉脸上的水印。

手帕柔软的触感覆在脸上,苏墨婉怔怔回神,握住了苏母的手。

“母亲,我跟你们去江南,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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