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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凉州,霍府。

陆晚情跪在堂前,不敢说话。

堂上,霍司渊母亲沉声叱问:“我问你,你手臂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晚情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当着婆婆的面,说成婚三年身为夫君的霍司渊却从未碰过自己吗?!

陆晚情忍不住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男人。

霍司渊,霍家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他剑眉星目,只端坐在那儿便像是幅画,让人垂青。

如若……不是那般冷漠的话!

陆晚情攥了攥手中丝帕:“我……”

却说不出来什么。

见她如此,霍母怒极更添失望:“自你们成婚那日我便四处求神拜佛,盼着你们能生下几个孩子,延续霍家血脉,让我能安享天年。”

“你们也总哄着我说快了,再等等。结果呢?若不是今日被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到我死?!”

“不是的!”陆晚情忙解释,但霍母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起身由着丫鬟搀扶,缓缓走了出去。

陆晚情望着她背影,知道老人这是真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陆晚情,是我小瞧了你。”

陆晚情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陆晚情字字沙哑。

霍司渊只是站起身:“不然?”

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陆晚情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

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霍司渊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凉州城,雪色染染。

陆晚情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霍司渊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昭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

闻言,陆晚情脑袋空白了瞬,连小昭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昭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陆晚情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霍司渊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霍司渊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霍司渊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陆晚情,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陆晚情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霍司渊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陆晚情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司渊,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陆晚情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霍司渊,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霍司渊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陆晚情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霍司渊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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