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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次日一早,苏清墨送沈寒泽登机离去。

站在机场外,她望着头顶掠过飞机尾线,满身落寞。

他这一走,就像彻底淡出了苏清墨的世界,杳无音信。

7694,9公里的距离和8个小时的时间差,让他们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的苏清墨除了抱着手机苦等沈寒泽的消息。

房间里开着电视。

主播的唇瓣不断张合,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在刺痛着苏清墨的耳膜。

她发病频率越来越快,发作起来也也越来越疼,就连止疼药都失去了作用。

她靠着沈寒泽给的承诺硬挨,记不清自己疼昏了几次,又醒了几回。

这天,苏清墨醒来习惯性地去看沈寒泽的消息,可目光触到手机上日期时,不觉一滞。

七月十三,她的生日。

苏清墨摩挲着手机,眸光黯淡。

她放下国内所有事情来冰岛,就希望能和沈寒泽一起过自己最后一次的生日。

现在,苏清墨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只能一直守着电话。

手机响起,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沈寒泽。

她眼神一亮,连忙按下接听键:“寒泽……”

听着她微微发颤的声音,沈寒泽皱起了眉:“怎么了?”

苏清墨张了张嘴,忍下耳膜里的不适:“没事,就是胃不舒服,我已经吃过药了。”

身为导演,她常年饮食不规律,胃痛也很正常。

他没多想:“清墨,国内的事还没办完,我可能要多留几天,你在那儿好好等我,别着急。”

沈寒泽清冷的嗓音让苏清墨如置冰窖。

等,她还能等得到他吗?

苏清墨指尖颤抖:“……好。”

“嗯,我还在忙,先挂了。”话毕,沈寒泽就挂断了电话。

简单两句,却让苏清墨眼底的希冀散去。

时间划过零点。

手机突然响起,苏清墨划开界面,发现是陆景淮发的群聊。

一连弹出十几张照片,她忍不住点开。

照片上的场景是在一场宴会,沈寒泽正跟何若曦跳舞。

她将照片放大,身体忍不住颤抖。

沈寒泽落在何若曦腰间的手清晰可见,而他们的对视更是含情脉脉……

群聊的消息一直在弹,都在不停的恭喜。

最显眼的莫过于陆景淮:“寒泽你赶紧跟苏清墨离婚,再跟若曦结婚吧!你们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和……”

群里消息继续更迭,起哄持续不断,苏清墨心却被刺的鲜血淋漓。

原来离婚和结婚。

沈寒泽身边的人早已替他做了选择!而她则是那个不该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

这一刻,苏清墨全身泛起剧疼,像是要将她从中撕裂般!

窗外夜风呼啸,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她靠坐在阳台上,身体慢慢蜷成一团,试图抵抗突然泛起的痛楚。

事与愿违,痛愈演愈烈,让她连昏迷都成了奢望,只能一点点等待着生命的消逝!

原本以为这次旅行后,回到国内,她就能洒脱的把离婚协议给沈寒泽,放他自由的……

思虑过后,苏清墨强打起精神,给许律师拨去电话。

“许律师,我想麻烦您帮告诉沈寒泽离婚协议在二楼卧房的抽屉,至于遗嘱……”

苏清墨停顿片刻:“……等我回国后公布吧。”

她想,活着回去最好,倘若不能……也算给了家里一份交代。

电话那头,许律师没有多问便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苏清墨歪头靠着窗台出神。

狂风骤雨带着闪电而来,仿佛要审判世间的一切。

她安静坐着,鼻间的血夜一滴滴落下,汇成一滩鲜红的河流,映得眼里也一片红。

苏清墨只觉得口鼻像被人蒙住般,喘不过气。

她笨拙的抬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完。

苏清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早已做好了准备。

然而对死亡的恐惧这一刻却袭上心头,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怕。

可脑海里不停闪过的沈寒泽,却让她万般不舍。

她舍不得这段还未画上句点的感情,更忘不掉两个人的五年的婚姻。

这一刻,她忽然很想听听沈寒泽的声音。

苏清墨费力拿起手机拨了过去,然而铃声一遍遍响起,对面始终无人接听……

漫长的等待逐渐消弭了苏清墨的力气,她觉得很累,眼皮也越来越沉。

手机摔落在地,她整个人也重重的栽倒,没了声息!

“轰隆!”

雷电照亮整个夜空。

地上疯狂震动的手机,随着电量的流逝黑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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