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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已经死了

最后,林婉瑶被晏黎宸敲晕带走。

昏昏沉沉间,林婉瑶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小时候。

爸爸牵着她往家中走去,走着走着,她只觉得手掌一空,爸爸不见了!

回头看去,就见爸爸被压在了石头下,猩红色的血迹渗出染红了泥土——

“爸爸!”

林婉瑶自梦中惊醒,泪水打湿了脸,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窗外夜幕忽然又是一道轰雷,惊得她白了脸。

爸爸还被压在了矿井之中!

“爸,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来救你……”

她直接拽掉手背上吊针,顾不得手上流淌的鲜血,不管不顾冲出了病房。

保镖见了她,匆忙阻拦:“林小姐,晏先生不准你离开病房……”

“让开,都给我让开!”

林婉瑶正竭力挣扎,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怒斥:“林东升已经死了!尸体就躺在太平间里!”

林婉瑶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一般,陡然僵住。

晏黎宸走进,扫过林婉瑶手背上不停渗出的鲜血,怒气正要喷涌,可对上她发红的眼睛,却愣住。

她的双眼中罕有地没有了畏惧,而是充斥着绝望和死寂。

他阻挠的动作一顿,林婉瑶趁机跑向了电梯,她走的不是很快,但晏黎宸望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愣了好久才迈动了脚步。

十分钟后,太平间。

林婉瑶死死望着病床上那泥泞苍老的人,如坠噩梦。

从门口到病床,短短的十步路,她好像失去了她所有的光。

跪倒在病床前,林婉瑶缓缓伸手,试图擦掉老人脸上的泥土,可指腹落一触冰凉的脸,她却立刻缩了回来。

“……爸?”

没有回应。

林婉瑶忍着泪,又俯身颤抖抱紧躯体,将脸贴了他的心口……

可没有跳动,没有温度。

这一刻,林婉瑶终于明白,从此,她真的没有爸爸了。

她再也忍不住,搂紧怀中人崩溃地大哭:“爸爸,你不是答应了会等我去接你吗?你不能食言……”

“我错了,求求别扔下我一个人,我们回老家……爸爸,我们好久没回家了,阿瑶想家了……”

嘶哑的祈求声卑微入尘,却再不会有人心疼地为她擦去了眼泪。

“爸爸……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真相了,也不要晏黎宸了……”

虚掩的门外,朦胧的光影照在了晏黎宸的脸上,他望着里面哭的撕心裂肺的林婉瑶,那双眼中晦涩莫名。

……

五天后,江城墓园。

在看到父亲骨灰落葬的那一刻,林婉瑶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彻底绷断,她栽倒在地,彻底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被安置在医院六楼的病房。

脑海中,泥石流倾泻而下吞没一切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重演,她几乎疼得喘不过气来。

唯一爱她的爸爸也死在她的面前。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林婉瑶走到阳台上,入目是喧嚣的万家灯火,温馨与耀眼,她仿佛看到爸爸在向她招手笑着,她颤抖着走到了阳台边缘。

“爸爸,你来带我走了吗……”

手掌触碰到了自由的风,就在她即将快过栏杆的那一刻,却感到了腹中被人轻轻地踢了一脚。

“孩子……”

她回过神后退了回来,抚上了肚子神色复杂。

就在此时,护士长走了进来,看见她的模样,也是笑了起来:“孩子踢你了吗?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奇妙?”

“我怀孕那会儿,孕吐折腾得我吃啥吐啥,半夜还经常把我踹醒,你的孩子很乖巧了,都没怎么折腾过你,他心疼你呢!”

说着,护士长拿出了一个听诊器,贴在了她的肚子上:“来,你听听。”

她侧耳过去,听诊器中,跳动声清晰传来。

噗通,噗通……

虽然还无比微弱,却又是那么的鲜活。

林婉瑶征楞住了,手掌抚上小腹,这里还有着一个生命,他已经成型了……

她已经没有资格扼杀了肚子里的生命。

……

五个月后。

林婉瑶的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还有三周她就要生了。

这一天天的等待着,孩子时不时踢上她一脚,是她晦暗生活中的唯一乐趣,她每天都会祷告,希望上天给孩子多分一点幸运。

希望孩子未来无论在谁的身边,都能平安喜乐。

这天,就在林婉瑶刚做完祷告,病房门突然被人踢开,随后一脸冷冽的晏黎宸带人冲了进来。

接着,他毫无征兆吩咐:“把她带出去,拿掉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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