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两张传票,江荔明白傅宴珩什么都知道了。
紧牵的手是不该放开的,可如果有一股力量始终在阻止他们相握呢?
更何况,他早就松手了。
江荔深吸了口气,眼底没有一点波澜:“接不接受,都改变不了我们要离婚的事实。”
傅宴珩垂在身侧的手瞬间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这么说,你想离婚很久了?”
江荔垂下眼眸,没有应声。
见她不说话,傅宴珩一把攥住她的肩:“不就是因为我最近太忙没有好好陪你吗?况且我再忙也都回家了,你就不能体谅我,至于要闹离婚?”
他带刺的质问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江荔的心口。
为什么再忙都回家,还不是心底有愧?
这一段时间来她将他的所作所为全看在眼里,此刻也再没办法隐忍下去。
江荔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血丝。
“我不该离婚吗?我疼的连杯水都拿不起来的时候,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去陪温菀,那时候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拆伙、装修新的办公室,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了温菀吗?你还给她洗草莓、买钻戒、和她参加家宴、帮她准备庭审材料。傅宴珩,你敢说这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江荔说完,肩膀因气愤而不停颤抖,而她的小腹不知为何竟也隐隐作痛起来。
傅宴珩的眸色晦暗地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潭水。
诡异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四目相对,只剩一片冰凉。
十年的感情,七年的婚姻,江荔本想离开的体面一些,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可到底还是变成现在这种撕破脸的场面。
傅宴珩抿紧唇,这样歇斯底里的江荔是自己没见过的。
他心底越发不安,下意识去抓江荔的手:“是,但至少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更没想过离婚!”
闻言,江荔浑身一顿。
因为他没想过离开,所以自己也没有提离开的资格吗?
她没想到傅宴珩能说出这种话。
江荔狠狠甩开他的手,嘴唇都快被咬破也没让眼眶里蓄着的泪水掉落。
“傅宴珩,你真让我失望。”
“我们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说完,她转身便要往外走。
傅宴珩正要拦时,大门处却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而下一秒,温菀施施然走进,
瞧见客厅里的两人,她声音娇柔:“宴珩,你们在吵架吗?”
江荔看着她拿着自己家的钥匙,瞳孔骤缩,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心碎成无数碎片:“你就这么等不及要把这个家的女主人换了,连钥匙都给了她!”
傅宴珩一怔,他根本不知道钥匙的事。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温菀已经走近挽住他的手臂,对江荔柔柔一笑:“你和宴珩不是马上就离婚了?这里马上就是我和宴珩的家了,我有钥匙也是应该的吧?”
“还是说你打算继续赖在这儿不走?”
最后几个字温菀咬的很重,每个字重重刺进江荔的心里。
走,怎么不走?这么恶心的地方她一秒都待不下去。
江荔扯出抹讥讽的笑:“放心,我现在给你们让地方。”
话落,她转身便往外走。
傅宴珩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温菀!”他甩开温菀的手,厉声怒喝,“你闭嘴!”
傅宴珩上前就攥住她手臂:“江荔你听我解释,不是我让她来的!”
在一起这么多年,哪怕后来感情淡了,激情退去,他也没有想过要和江荔离婚,另娶她人!
温菀没想到傅宴珩会这样,一时间也被吓到了。
而江荔只是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放开!”
她心底像是堵了块石头,再在这里待上一秒她都受不了。
温菀看着傅宴珩眼里对江荔的在意,心中嫉恨。
伸手便去扯傅宴珩的手:“宴珩你拦着她干什么?她要走就让她走啊!”
一时间,三人纠缠在一处。
傅宴珩烦躁不已,当下就挥开她的手:“你给我滚!”
可同时,他也骤然松开了握着江荔的手。
江荔还蓄着力,猝不及防之中脚下一瞬踉跄,她倒向一旁,小腹直接磕在茶几角上。
一瞬间,剜心剖骨般的疼痛从腹部传来。
江荔还没反应过来,只听温菀一声惊喊:“血!”
她心底一空,缓缓垂眼去看。
只见鲜血正从腿间缓缓流下,慢慢洇湿了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