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

周经纪指着转约合同上的条款滔滔不绝。

万婉坐在她对面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刚刚容姝说的话。

周经纪察觉到她的忽视，有些不悦。

“万婉，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万婉回过神：“怎么了？”

周经纪睨了万婉一眼，后靠在椅背上，眼里的轻蔑毫不遮掩。

她食指轻点着桌面，说出的话如淬了毒的刀。

“你别不知好歹，这四年公司对你也算仁至义，要不是钓上霍总，你以为你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这是你的福气，你要懂得惜福！”

万婉听着这些，心里如刀割般的难受。

福气吗？

在今天之前，哪怕霍清泽要把她转约给别人，她都试图劝自己接受。

可现在容姝的话颠覆了她这四年所有的认知！

万婉忍不住想：遇到霍清泽，究竟是她的福还是孽？

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听周经纪的冷嘲热讽，起身离去。

不想刚走出门，迎面就看到霍清泽款步走来。

四目相对，霍清泽先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转约合同，我签好了。”

霍清泽愣了下，心头闪过抹异样，很快又恢复了常色。

“嗯。”

霍清泽收回视线，绕过万婉往前走。

擦身而过时，万婉又闻到了熟悉的鸢尾花香，这是容姝身上的味道。

她转头望着霍清泽的背影，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霍清泽皱眉回看：“你想说什么？”

万婉哑然了瞬：“来之前我遇到了容姝，她和我说了一些事。”

霍清泽眼神闪了闪，“然后呢？”

万婉声音微颤：“她说的是真的吗？四年前你留下我，是因为知道我是她送过来的？”

霍清泽沉默了片刻：“是。”

闻言，万婉心倏然刺痛，眼里的光黯了黯。

她垂在身侧的手攒紧：“所以这四年，你一直把我当做容姝的替身？”

“是。”

霍清泽没有犹豫。

万婉面上的镇定难以维持。

她垂下眸，遮掩住其中的脆弱，压着喉咙了的哽咽继续问：“你也从头到尾都没爱过我，是吗？”

话出口，万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紧紧盯着霍清泽，眼里是微弱的希冀。

霍清泽看着万婉的模样，静默很久后，似是要开口说什么。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容姝的声音：“清泽，快点过来。”

霍清泽回头看了容姝一眼，再回头看向万婉。

万婉看出他要走的意思，也清楚的明白，在容姝与自己之间，霍清泽会永远坚定的选择容姝！

在他开口说再见之前，万婉先一步开口：“那你们现在，重新在一起了？”

霍清泽愣了下，默声承认。

这一刻，万婉很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恭喜你，得偿所愿。”

话落转身，她一直压抑在眼眶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背后，霍清泽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离开公司后，万婉回到了别墅。

她将这里所有自己的东西尽数收了起来，放进了行李箱，准备带走。

到最后，剩下的只有四年前刚和霍清泽在一起时买的情侣对戒。

那时，她没敢送，总以为往后总会有机会。

可现在……

万婉拿着那戒指摩挲了很久，最后连着包装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走出了别墅。

万婉明白，这一次，她和霍清泽是真的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