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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厢情愿

待内监一走,裴意真仍跪在地上。

半晌,才白着脸,问站起身的萧云卿。

“北周公主是谁?”

萧云卿答非所问:“北周皇帝的第十一个女儿……”

裴意真看着萧云卿张合的嘴,耳里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她突然明白了白日里,副将的异常。

裴意真撑着身子站起来,直视他的眼,哑声问:“你与她情投意合,是真的吗?”

萧云卿眉头微蹙,神色不耐:“此事与你无关,圣旨已下,准备迎公主进府就是。”

语毕,也不用膳,抬脚离去。

裴意真望着他漠然的背影,喉间的话戛然而止。

饭桌上的菜早已凉透,裴意真扫了一眼桌上,那全是萧云卿爱吃的菜色。

一阵风吹来。

引得裴意真肺里一片寒凉,她捂着嘴猛的咳了起来。

书房。

裴意真摊开书册,续写着医书。

写着写着,思绪却开始恍惚,想起了和萧云卿初时的场景。

她的父亲是前太傅,所以幼时自己能时常随着父亲入宫。

在演武场遇见萧云卿时,他不过四岁孩童,却扛着自己长的弓,稳稳射中靶心。

那傲然肆意的模样,让裴意真一见倾心。

因他习武,身上的伤总不见好,所以自己便决心要调制更好的创药。

可以说,萧云卿就是她学医的信念。

顿住的笔尖,浸透宣纸,晕开大片浓墨。

裴意真看着这墨渍,勾起了唇角,满是凄楚。

本以为是情深缘浅,可难道只是一厢情愿……

“吧嗒。”

一滴豆大的泪,滴进墨点,消失不见。

入夜。

裴意真回到寝房,屋内一片漆黑静默,萧云卿已经睡下了。

她缓缓坐在床边,将手轻轻放进他的掌心。

习武之人五感灵敏,萧云卿的眼睛倏然睁开。

见是裴意真,他语气微沉:“又有何事?”

夜色掩去了裴意真脸上的哀戚,她低声开口,似是哀求。

“你……能不能半年后再娶公主?”

她只要这半年,以他唯一的妻子身份死去。

萧云卿眼神一凝,定定看着她:“你是担心自己正妃的地位不保?”

裴意真心里一刺,还未解释,萧云卿便把手一抽,翻身背对着她。

“她是她,你是你。”他语气淡漠:“我累了,睡吧。”

裴意真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满面悲凉。

第二日。

裴意真再睁眼,床边已经冰凉一片——萧云卿上朝去了。

她落寞的起床梳洗,这时,一个陌生的内监来宣召。

“穆王妃,公主宣您进宫。”

裴意真心里疑惑,她想不到有哪位公主与自己相熟。

入宫后才知道,原来是这位北周公主。

安玲珑斜倚在卧榻上,上装下裙,头戴纱巾,脚蹬着一双鹿皮小靴。

明眸皓齿,手腕串着铃铛,摆动间叮铃作响。

裴意真面容平静,跪下问安:“妾身萧氏裴意真,拜见公主。”

清脆的铃铛声越来越近,停在跟前。

头顶少女的官话带着口音,尽显娇憨:“原来阿卿有妻子啊,可我竟从未他提起过。”

裴意真身子一晃,舌根漫上难言苦涩。

她艰难开口:“公主召妾身有何要事?”

安玲珑绕着裴意真缓缓踱步,也不让她起身。

一边像是看什么货物的打量着,一边说。

“阿卿说过要给我一生一世,我才千里迢迢来到南赵。”

一生……一世!

裴意真只觉一颗心被这几个字绞得鲜血淋漓。

安玲珑看着她惨白的脸,脸上的笑意更甚。

“他们说穆王妃是医仙下凡。”

她兴趣缺缺的评价:“如今一看,你也不过如此嘛。”

裴意真脸上血色全无,手紧紧的攥着,狠狠压下内心的痛楚。

她看着安玲珑命人抬来几箱珍宝,摆在自己面前。

眼底泛着阴冷,语气命令般的说。

“这是赏你的。”

“以后,我为主,你为副,我不介意阿卿有妾,只要你听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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